姬月恒尚有些虚脱无力。
他在她嘴角轻啄。
“我虽昏睡着,但都听到了,我还听到你骂我,说我禽兽,还威胁我称再不醒就要拿着我的银子去找别家公子。可你是我一个人的七七,我不甘心……”
其实她只吓了几句,又急切地与他说起关于以后的憧憬。
生儿育女,长命百岁。
在这些憧憬的牵引下,他咬着牙关,迈过了最后一道坎。
程令雪吸吸鼻子。
“阿九哥哥,我们熬过来了。”
姬月恒道:“是啊。”
熬过来了。
十七年。自四岁中毒,这毒纠缠了他十七年,如今总算苦尽甘来。
相拥许久。
姬月恒轻道:“七七,谢谢你。”
他被毒困在昏暗中。
而她是一隙日光,划破黑夜。
在他八岁时,她闯入温泉池中,打乱了他的平静。在他十九岁时,她扮做个愣头青少年,再次扰乱他生活。
他本深受姬忽影响,认为只有在掌控之中的人才可以信任。
越是喜欢,越不信任。
越不信任,越想掌控在手心。
她让他摆脱生父的魔障。
他才知道,掌控仅能要挟旁人,但真心只有用真心才能换来。
信任亦如此。
程令雪顶顶他额头。
“我也感激你,阿九哥哥。
“若不是蛊让我回到你身边,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独来独往,不会靠近谁,也不会任人靠近。我会很晚才发现,原来我也是个有趣、独一无二的人,原来,我也有想栖息的枝头。
“在你昏睡的日子,我忽然发觉我原也是个容易不安的人,而恰恰是你的偏执,让我在情爱里感到踏实。”
他们那么合适。
她安静地与他相贴着。
无言许久,姬月恒忽然习惯性地轻声问:“七七,今日——”
未说完,他自己笑了。
程令雪也笑了:“放心吧禽兽,今日我的心上人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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