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削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声音也发颤,“你是说真的?”
“万幸你的情况不算太坏,药物配合针灸我至少有七成把握,只是。。。。。。这个过程会很痛苦。”云苏提前说明情况。
七成?七成!陵游的呼吸粗重起来,比起被无数医生一口钉死的情况,这个数字听起来简直像是天方夜谭,痛苦算什么呢,这两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之中。
他双手紧扣住轮椅,用力得骨节泛白,“只要能治好我的腿,什么痛苦我都可以忍受!”
“那好,我先给你开个方子,有几味药比较难得,你先把药材凑齐,然后我目前施针的话手上没有趁手的针,还要麻烦你找人定做一副针,具体尺寸我会告诉你,材质最好是用金针。”
针灸神医黄石屏有云:“金针之善有三,性纯而入肉无毒,一善也,质软而中窍无苦,二善也,体韧而经年不折,三善也。”
云苏一一说出自己的要求,陵游都满口答应,他现在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不是京城的人,只是来办事的,你凑齐药材后再联系我,我在兰城上学时间比较少,最好是你来找我。”
“我去兰城。”陵游毫不犹豫地答应。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云苏把方子发给了陵游,眼看天色不早了就提出告辞,陵游自己行动不便,让助理把云苏送回了酒店。
夜晚,展馆早已闭馆,只有微弱的壁灯还亮着,静谧无声的画像前,陵游久久地凝视自己的作品,那一副《等》,眼角似有泪光闪过,或许。。。。。。他真的等到了。
云苏订的房间是在“津园”最顶层的总统套房,她现在手里除了白夜的两百万,还有连家给的谢礼,还不缺钱,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该花就花。
虽然贵,但也确实对得起这个价格,云苏洗漱完,美美地泡了个澡,把明天需要的资料再归整一下,就准备上床睡觉了。
深夜,整座城市仿佛都陷入沉睡,静得让人心慌,“咔哒。”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响,本该熟睡的云苏睁开了眼睛,监狱十年她早已养成可野兽般的直觉。
她的耳朵不着痕迹地动了动,整个房间极静,但耳力过人的她分明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有人!来不及多想,云苏轻轻地掀开被子,没发出一丝声音,她光着脚走到了房间最黑暗的角落里,屏住呼吸。
来人穿着黑衣,仿佛一团墨融入了黑暗中,窗帘的缝隙透出一丝月光,云苏只看到得到一个大致轮廓。
柔软的大床上微微隆起,熟睡的人仿佛把脸埋进了被子里,来人没有多想,他慢慢地抬起手,看形状竟然是一把枪!手指微动,他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砰!”装了消音器的枪发出的声音沉闷,羽绒纷飞。
静,死一般的静,没有预料的声音或者血迹出现,男人一把走上前去,掀开被子,什么都没有!人呢!
不好!来人顿感不妙,他慌忙转身,只是为时已晚,破空声响起,实木的椅子以闪电般的速度朝着他的头抡过来。
“砰。。。。。。”,似有千钧之力,意识消失的那一瞬,他看清了来人,等等,怎么有点不对?
云苏扔掉手中的椅子,打开灯,躺在地上的男人已经不省人事,男人戴着面罩,看不清脸,她直接一把扯下男人的面罩,无语,都什么年代了,还学古代刺客!
面罩下是张平平无奇的脸,走在大街上都会过目即忘的那种,云苏默默思索,到底是谁会花大价钱雇人杀她?
不应该吧,云苏思考了自己回来后接触过的人,最多是跟人有点小怨,绝没有大恨,至于云烟,云苏完全没想过,她哪来的本事能请到动枪的杀手。
思来想去都没有结果,云苏索性不想了,她在房间里翻找出绳子将男人捆了个严严实实,正准备扔到一边继续睡觉,明天再处理。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已经凌晨一点了,这个时候会是谁?
云苏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藏在袖中,刀尖冲外,慢慢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束手而立。
“谁啊?”等男人又敲了几下,云苏才出声问道,声音慵懒,带着不耐烦,仿佛刚刚被吵醒,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听出是位女生,门外的男人停顿一下,“小姐,出什么事了吗?我住在对面,刚刚好像听到有声音,你需要帮忙吗?”
正常人谁大晚上不睡觉听隔壁的声音!
云苏拿不准来人的身份,要么是一伙的,要么是有仇的,这大半夜的就不能让人睡个安生觉吗?
一起解决算了!
云苏打开门,门外的男人一怔,似乎是没想到是个年轻女孩,他以为自己猜想错了,正想说句打扰了。
对面紧闭的房门打开,显示一直有人在门后观察,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出,男人约莫快一米九,俊若天神,气势逼人,给人压迫感极强。
云苏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一味,身体放松下来,男人没有错过她一瞬间的变化。
“云小姐,没想到是你。”男人声音低沉迷人,开口就点出云苏的身份,一个眼神让云苏旁边的男人退回来。
“上次在兰城我见过你,你当时救了秦承和连裕。”怕女孩不信,心生戒备,他又补充了当时的场景。
云苏回忆了一下,未果。
“秦五爷,大晚上不睡觉出来赏月吗?”云苏声音放松,带着调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