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上出了事故堵车堵的厉害,车开到接近半夜十二点才到家,池渊下车后就上楼了,也没喊林妄。
许文阳再迟钝也感觉到不对了,放好池渊的东西后也没敢多待,林妄给他送到门口,嘱咐他跟司机:“回去路上慢点开。”
“知道了林哥,”许文阳说完,又小声补了一句,“不行就给余哥打电话,哥还是能听进去余哥的话的。”
林妄帮他关上车门:“嗯,知道了。”
人都走了,别墅里一下静了。
林妄关上门,就着一路小夜灯往楼梯走,路过沙发的时候看见个人影,林妄后背发冷吓一跳,仔细看才看清楚是池渊。
池渊刚洗过澡,换了身深色睡衣躺在沙发里,要不是皮肤太白,几乎融进夜里了。
林妄脱了外套挂在门口,走过去坐池渊边上,摸了下他脑袋,没问他为什么躺这儿,只是说:“头发吹干了再睡吧,湿乎乎沾我一手水。”
“灯关了。”池渊说,嗓子有点哑了。
林妄抬眼看过去,进门有一个感应的小夜灯还亮着,低头跟池渊说:“等会儿自己就灭了。”
池渊眼睛紧紧闭着,额头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头发滴下来的水,月光下覆着一层浅浅的亮色,看着很冷。
“空调是不是太低了,你又调到十几度了?”林妄从池渊胳膊下面摸到遥控器,调高了几度。
池渊皱着眉:“太亮了。”
小夜灯已经灭了,但明天就是中秋了,今天的月亮很圆很亮,和开了个灯也没差别。
林妄站起来,想把窗帘拉上。刚起身,一直躺着的池渊忽然伸手抓住了他胳膊,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直接把林妄拽倒在沙发上,林妄反应过来的时候池渊已经按着他肩膀坐起来了。
“去哪?”池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但声音和眼神很沉很稳。
他每次这样说话,林妄就跟中邪了一样提不起一点儿气势,下意识回答:“我去……拉窗帘,月亮晃。”
“坐着。”池渊说。
林妄点了点头,池渊放开手,看着林妄伸腿坐直,靠在沙发上,才背对着窗户躺在了他腿上。
池渊抓住林妄搭在一边的手,指尖慢慢往他指缝里钻,半张脸埋在林妄身上,忽然哑声说:“说话啊,哥。”
林妄掌心被池渊弄得痒,手指动了一下,因为这声“哥”,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想听什么?”
池渊想聊天,林妄就顺着他随口一问,但是池渊很认真地在月光下睁着眼睛,看着林妄的手思考了很长时间。
池渊扣住林妄的手细细地揉着捏着,过了几分钟,他翻身仰躺过来,看着林妄的眼睛,唇角很轻地勾了下:“给我唱歌。”
林妄一愣,随即笑了:“我唱啊?”
隔着手机嘚瑟一把还行,当着池渊的面唱歌……这画面也也太美了,林妄这么脸皮厚的都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儿不要脸了。
“你想听我唱?”池渊挑眉,眼神有些玩味。
他嗓子哑得林妄不忍心要求他唱歌,活动的时候还好好的,几个小时严重成这样了。现场听池渊清唱很多人都没法拒绝,但林妄还是问:“你是不是感冒了,家里药放哪了?”
池渊没回他,抬起手,在月光下透过指缝看林妄。半晌,沙哑的声音直直透进林妄的心里:“У-yмри,еслименянелюбишь,Яломаюруки,яломаюгубы,Яломаютвоётелонасквозь……”
池渊唱了林妄给他唱过的歌,这是林妄第一次听池渊唱歌,他怔了好久好久都没能找出一个词准确地形容出他现在的感觉。
对池渊来说嗓子嘶哑和技巧感情无关,他只是随口哼了出来,林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这段简单的哼唱,衬得林妄前些天唱的那段像个幼儿园的幼稚表演,但是池渊唱的认真,林妄也听得认真。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妄伸手遮住了池渊的眼睛,替他挡住了月光。
池渊力道不重地扣着林妄另一只手,眨眼时睫毛扫过林妄的掌心,痒痒的。
墙上的秒针走过了十二,很轻的一声“咔哒”,池渊说:“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