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骏歇斯底里。
已经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地往这边看了。
梁弋周不想再毫无意义地周旋下去,绕过他就走:“酒没醒就去跳江清醒一下。”
还没走出两步,梁弋周就被人拽过领子,一拳砸在嘴边。
周围传来尖叫声。
他没什么还手的意愿,任严骏俯视他。
看着对方再次举起的拳头,梁弋周眉头轻挑:“用点力气吧。”
严骏本来体力就一般,醉酒后拳歪歪斜斜的,自然打不出什么杀伤力。意识到这一点,严骏猛地起身,迈着虚浮的步子离开。
梁弋周站起来,嘴角传来的刺痛感可以忽略不计。
他转身即将离开时,背后忽然传来数道惊呼和一道风声,等梁弋周再扭头时,为时已晚——
砰!
空酒瓶碎裂四散!
“啊——!我操!”
“赶紧报警吧!”
“我靠,见血了,快走快走,别围这了!”
“妈呀,疯子吧——”
今晚月明星稀,上海的夏夜闷热得连蝉鸣声都恹恹。
孤零零的月亮挂在天边,不要命的圆又亮,散发着冷冷的光,照着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微微抖动,任光点悄然流泻在地上。
两道影子被路灯拉长,黑色的,重叠了一半的。
梁弋周被钉在了原地。
有人挡在他面前,抬起手臂,稳定坚固的格挡,任酒瓶四散碎开,玻璃飞屑擦过脸颊。
严骏也愣住了,接连的失败让他有想要毁灭一切的心情,但是接连几年的糟糕生活习惯又让他力不从心。
对方手臂见了血,脸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及肩的黑发,瘦削干净的脸庞,圆眸漆黑。
她朝严骏伸出完好的那只手,勾了勾手,语气轻淡。
“拿来。”
严骏左手还拎着一个顺来的酒瓶。
空瓶没有缓冲力,砸在人脑袋上是结结实实要开瓢的。
“谁他妈让你多管闲事!”
在这么多双眼睛下,严骏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感席卷,冲着女人就要扑上去——
腹部却传来闷痛,转瞬之间,他什么都没看清,却好像被什么力量一推,整个人丝滑地飞了出去。
严骏安详地躺在地上,视野中只剩今夜的天和云。
周围好像纷纷扰扰,有酒保把椅子卡在他身上,但都跟他无关了。
另一批热心群众围到了另一边去,七嘴八舌。
“侬这小囡胆子也太大了,赶紧去医院检查,到时候要留证据的呀!”
“姑娘你需要止血的吗?我这有创可……呃,你需要吗?”
“天你胆子真大,别急哈,警察马上就来了!”
“没事。”
她左手按住右手手臂,接过好心人递过的消毒湿巾,把血迹飞快揩掉。
背后有道灼然的视线,她权当不存在。
“让让让让麻烦都让让——我靠!”
陆以昊被这见血场面吓了一跳,赶紧看一眼上司死了没。
噢,还没,水灵灵站桩沉默中。
陆以昊估计,想必是吓傻了。
毕竟是坐办公室的毒舌鬼,只被人指鼻子骂过没被人打过。
其他人也很快加入震撼局,没几下就把崔钰挤出了外围。
徐南薇先发出惊呼:“天!梁哥你没事吧!?”
众人七嘴八舌。
“看起来还挺厉害,你要不要去医院?谁干得啊?”
“不对,我们刚看他们不是有人来劝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