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玄机爆喝声出,玄机拖着杀戮者,拔腿往客栈的方向冲去,一路猛冲,与杀戮者一路挣扎斡旋之时,冲去的路线蜿蜒曲折,上了围楼,一层接着一层的围楼房屋,冲过那些亮起的灯笼。
直至最后
,两人在围楼的最高处,俯瞰而下,废墟不过巴掌大。而在杀戮者手刃转动时,钻裂了钳制主自己的指骨。
掌心被切断贯穿的痛感连上心脉,玄机一声痛呼贯出,却仍旧笑道:“且让你看看,皮囊之下,你与我有何不同。”
“我埋葬千年雪,我登过万仞山,山河轮转我亦未死,区区杀戮者,算得了什么!”
未明地,能够感受到杀戮者那没有无关的脸面一抬,眼前这个牵制着住自己,同为械人的女子,体内似有惊人的爆发力,这种爆发,是它们所没有的。
杀戮者不禁惊呼出声,“你是谁?”
玄机抬起自己那只被嵌断了的掌骨,上面都还有杀戮者卡折在里面的一根指骨,杀戮者的指骨如刀,死死的嵌在玄机的骨骼里面,难以掉落。
玄机也不顾杀戮者一身的磨砺锋芒,也不顾自己生与死否,破掌直劈它的脸面,掌锋划下的那一刻,玄机大声呼喝。
“殊死的文明,苍生无一幸免,世有多少儿女,将功名裹枯骨。吾名……”抬眸那一刻,她眉峰似有落雪飘过,似有罡风凛过。
“玄机!”
话音落,一掌将它那平滑无痕的钢板脸面劈开。
眼前,似乎回到了万仞雪山下,她携带着任务一路艰难前行,回首时飒飒风入骨,刻在了灵魂深处,哪怕万仞雪山崩裂,哪怕埋骨人间千年,万载……
她仍旧记住着自己上一世的使命。
可是,这一世她
是在这称械为邪的世界里的一架械人,挣扎着,活着。
风雪被遮天的沙幕替代,眼前不是那万仞雪山,也不是那滚滚血崩,而是这红崖客栈前的废铁成墟。
杀戮者脸面上那钢板斩落,露出底下错综复杂的零件纹路与脉络骨骼。
赤裸裸的机械!脸面上更加精细的齿轮与转带,此刻一览无余。
玄机这一掌破开下,杀戮者也迎起一掌,扣在玄机的脸颊上,用力一捏,“轰”的一声,杀戮者往围楼下塌去。
玄机则被杀戮者用力一捏,它最后爆发的这一力,扔向了红崖的悬崖峭壁上,也是“轰”的一声,撞在峭壁上。
前方,红崖客栈原本还勉强支撑着的层层围楼,此刻也全部倒塌。
而红崖山壁边上,玄机撞击这一下将山壁撞塌了一个偌大的坑。这一击,只让她觉得内在中枢零件也在这震荡之下零散碎裂,甚至她连伸出手去抓石缝的力道都提不起来。
伸出手的那一刻,破碎的指骨凌空一抓,本该什么都抓不到的,本该就这么从悬崖上再掉下去,直接震碎了她整架骨骼。
可是,这凌虚一抓,却有一股熟悉的冰凉传来,她抬眸望去。
只见眼前是风沙掠不过的容颜,白花花一袭红衣如梦似幻般出现在眼前,而玄机此刻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把她曾不见了的长枪。
取鳞!
玄机睁眼看到取鳞的另一端抓着的白花花,一脸惊慌与担忧,张嘴不断的
喊着什么,她已然无暇去听了,只觉得此刻心里有一股暖流滑过,空落落的心瞬间被塞满。
原来,有些东西是能失而复得的,有些人,也是!
可这失而复得只是一刹那的事,玄机这只手皮肉破裂,掌骨断裂,握住银枪的手满是鲜血,这黏腻的感觉握着银枪的冰凉,正在一点一点的悄然滑落。
白花花惊坏了,“机姐,你撑住啊,曹猛下去托住你……”
而在此刻,玄机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到底有多狼藉。她的肩胛至耳后颈边有被杀戮者抓破的划痕,皮肉破绽翻开,鲜血遮掩不去里面钢铁骨架的颜色,甚至有齿轮和轴承从肩胛处暴露开来。
触目惊心。
而她的下颌被杀戮者那样捏着,即便容貌没有变形,表皮也如昆山碎玉般,自下颌处斑驳裂开的了一道痕迹,从左边脸颊开裂到右边脸颊。在那裂开的仿生皮下,泛着黑金的碎影。
这一刻,饶是谁都很清楚一件事,玄机……不是人!
可白花花仍旧是和身后那帮土匪们着急忙慌,谁都没有去在意这一件事。
崔探花指挥着曹猛下山壁,尤葫芦遣出他的独门战车,计划着将玄机往上拉。只是,在他们所有的动作行到一半的那一刻,玄机手中的冰凉抓不住,整个人直直往下坠落。
这一摔下去,只怕是粉身碎骨。
最后一眼,她竟然看到的是的这群歪瓜裂枣,还真是……蛮不错的。
耳畔风声呼呼
响动,玄机从峭壁上掉下时,从峭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一根钢铁的挂钩,死死的勾在了她的肩胛骨骼缝隙间。
玄机抬头看去,却见到挂在上面已然没了下半身,甚至连眼珠子都被弹出弹簧的小小,那个少女,原本就亦正亦邪,现在这么看去,更加的狰狞鬼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