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吹过,迷得人只能半眯着眼,拂往那辆行在最前头的黑色马车车顶,马车时而颠了一下,又恢复平静。
听着马车里时不时传来的嬉笑声,那些跟在后头的土匪们既艳羡又眼馋的吞了吞口水,都觉得心里赤挠得紧,有些人不禁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妈的!
胸口整个平坦粗糙一片,哪有大当家美人在怀来得爽。
马车内,一片赤色貂皮铺在马车里。玄机被带往这皮草上时,美人侧卧,墨发轻抚着美人背,顿时给这宽阔却寒碜的马车内增添了一抹艳色。
独眼豺扒开自己胸前的衣襟便要扑上去,玄机稍稍一抬那脚踝,赤白抵在山大王的胸膛上,恰到好处的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急什么?”玄机道,她微微撑起了身子,半卧半坐在毡皮上,目光盯了车帘外一眼,“此地格外荒凉,是什么地方?”
在记忆中,戈壁滩之荒凉贫瘠,不外乎如此!
独眼豺觉得这问题甚为可笑,但见她分外认真,自然也笑不出来,“你骑着马四处乱跑,都不知道这里是不荒山?”
“不荒山,草都没一棵的不荒山。”玄机蓦然笑了一下,稍微有点意思的模样,“现在是什么朝代,什么年份?”
独眼豺色急了眼,早不耐烦了。
在玄机将这话问出之后,急急的抓住她脚踝往一边挪,继续扒着自己的衣衫扑过去,一口气扑棱着回答了她的问题。
“现在是唐舜
景廿五年,当皇帝的是李瑶之。你要是当腻了压寨夫人,老子哪天就带兄弟杀到上阳京畿,给你造个反夺个皇后来当当。小美人快活要紧哪,管它什么年份……”
在玄机的记忆中,她学过的历史的确是有个叫做“唐朝”的时代,可当时的唐并没有“舜景”的年号,她重新醒过来,已经到了个与自己曾经熟悉的历史相似,但却全然不同的朝代来?
没等玄机捋过来,独眼豺色中饿鬼一下扑腾了过去,玄机一个翻身的同时抽出了贴身的匕首,匕首还是从霍青鱼那里抢来的。
这秋水流转、媚态横生的模样中,匕首过处却透着凛凛杀气,独眼豺也甩了一下自己胸膛前的发,呸了一声,眼中隐有杀意。
顿时,整辆马车随着车内的打斗更加颠簸了起来。
跟随在后头的小喽啰们再次吞了下口水,“大当家可真生猛。”
另一个妒忌的说:“这不荒山连着多少年,母猪都没见过一头,换我也生猛。”
这‘生猛’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完呢,忽只见前头马车骤然停了下来,摇晃得就像是里头地裂山崩似的。
在小土匪们惊叹于他们大当家这也生猛得过分了的时候,忽见那马车晃得翻了过去,从马车后头乒乒乓乓的不知道滚落了什么东西出来。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马车内飞了出来,“砰”的一声落在前方地上,荡起一片尘埃。
待得看清楚了飞出来的人之
后,有人惊呼了一声,“是大当家。”
跑过去一看,大当家心口上插着那把匕首,似乎还带着美人的馨香。独眼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瞪着眼睛瞬间毙命。
“大当家死了。”
一声惊呼传了过来,众人回首的时候,只见到玄机孤身一人站在翻到的马车前面,素衣的后摆染上了鲜血的红,临着风猎猎翻飞。
玄机的目光被马车翻到后掉出来的那些东西给吸引去了目光,那是些钢铁状的东西,玄机看着眼熟,但暗自沉吟着不敢确定,没有注意到那些土匪持刀砍了过来。
“替大当家报仇。”
玄机闻声转过身,徒手对上这些持刀砍来的小喽啰。
都是些乌合之众聚啸山林,嗓门喊得贼大,动起手来玄机一手能放倒几个,三两下将这些歪瓜裂枣全部撂翻。
玄机看着这些翻倒在地的小土匪,又指了指插着匕首断气了的独眼豺,“没聋的都给听清楚了,你们大当家可是亲口允诺,让我上山当你们的山大王。堂堂土匪当家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新的大当家。”
她说着,将离得自己最近的那土匪一踩,目光冷冽的扫过这班人,“我这人没什么能耐,只会打架,打起来特疯的那种!”
“不服的,大可来单挑,一起上也行!”
说完,将脚下踩着的那人一踢,踢翻了过去。
她这话,让在场所有土匪全都打了一个冷颤,而后玄机
指使他们将翻倒的马车弄好,没有一个敢忤逆的,毕竟真的打不过她,大当家都死在她手上了。
玄机则朝着掉下来的那堆钢铁走过去,她蹲在那堆钢铁跟前看着,目光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
她伸出手的弹了一下那钢铁,“当”的一声脆响格外空灵,也将身后那些在搬弄前大当家尸体的土匪们给惊动了,纷纷侧着头看向玄机这边来,目光有些不一样。
玄机完全沉浸在这些钢铁上了,没有去注意他们。
不!
正确来说,这些不是钢铁。
她看着这些泛着银光的合金,这绝不是普通的钢铁,而是耐腐蚀程度更强,硬度和耐热性更高的……钛合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