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讲究?”霍桐儿将酥糖盒子打开,香酥的甜味便扑鼻而来。
“原先我也不知道,所以方才特意问了老板。”她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马车上,从酥糖盒子里拿起一块,“他说,许多年前,临淮有位小郡主身染痼疾多年,险些死在了临淮。后来,来了位大陵女医,妙手回春,医好了这位小郡主。”
霍桐儿笑道:“那这事与酥糖有何关系?”
花九也笑了:“老板说,小郡主每次喝药,佐的可不是蜜饯,而是这酥糖。所以,他这酥糖也算是一味良药。买一盒酥糖,便沾一份喜气,从此百病全消,安乐平安。”说着,便一口吃掉了手里的酥糖。
这酥糖是龙井味的,虽然甜,却并不腻味。
霍桐儿瞧她嘴角沾染了酥糖的糖粉,忍不住给她擦了擦:“又没人与你抢,一块酥糖分两次吃便好。”
“不成,天色快暗了,我还得赶车找客栈呢。”花九拍了拍手,重新牵起缰绳,“妙娘,坐好了,我继续赶车。”
“不急的。”霍桐儿按住她的手,“吃完再走也不迟。”
“我只怕好一点的客栈,没有房了。”花九担心的是这个,这一路行来,这种事已经遇上好几回。虽说出外不比在家,可总归两人都是姑娘家,能住好一点总是好的。
霍桐儿胸有成竹:“放心,一定有。”
“妙娘有相熟的客栈老板?”花九好奇反问。
霍桐儿点头:“临淮是南都,也是谈生意的好地方,所以为了谈生意方便,便在城南置办了一个小院子,雇了两个婆子平日照看着。所以,来了临淮,便不用住客栈,可以住家里。”
花九的笑意微僵。
霍桐儿知道她会不快,解释道:“这小院子是我的私产,与苏年无关。”
花九被她说中心事,抿抿唇:“哦。”
霍桐儿嗅到了一丝酸涩,她暗暗欣喜,将那剩下的一枚糖果喂入她的口中,明知故问:“尝尝,你买的糖,酸不酸?”
花九才吃过甜甜的酥糖,吃到这糖果里的橘子酸味,岂会不觉得酸?当下皱了眉,急道:“酸!酸死了!”
霍桐儿捏了花九的下巴:“但是这个,很甜。”
花九不好意思地挣开了她的手,压低声音羞道:“妙娘,这可是在街上!”
“自家夫君生得好看,我情不自禁地想好好端详,怎的?”霍桐儿就知道她面子薄,最易害羞,“慕言,从今往后,只有你我,没有第三人。”
花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剖白撞中心房,又喜又羞,焦急道:“先吃酥糖!”说着,便又拿了一块酥糖,甜滋滋地吃了起来。
霍桐儿将她强掩的笑意尽收眼底,并不戳破她的小得意,反倒是乐在其中,也拿了一块起来,细细品味。
两人吃完两盒酥糖后,再次上了路,拐入城南后,依着霍桐儿的指示,马车停在了一处雅致的小院外。
霍桐儿掀起车帘,跳下马车后,叩响了房门。
房门开启,两名婆子瞧见是东家来了,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东家,快请。”
“东家,饿不饿,我先给东家弄些吃的?”
霍桐儿并没有急着入内,只是吩咐道:“劳烦二位先将小红牵去后面的马厩里,喂些干草与食水。”
“好!”两名婆子点点头,便走了出来,帮着花九解开辔头。一边解,一边悄悄打量眼前的这位俊俏少年。都说堂小姐在舞阳城成了婚,眼前这位少年九成就是堂姑爷,也得伺候好了。
后来,两名婆子帮着两人把行李都搬进小院后,便去了厨房忙活。四人用完晚膳后,霍桐儿便吩咐两名婆子明日早些置办好食材,也早些各自回家,与家人好好团圆,待过了初八再来照看院子。
“我们两个都走了,东家你们的衣物可就没人洗了。”
“这一路上,我已经习惯自己洗了。”
霍桐儿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走南闯北多年,虽有贴身丫鬟,却也不是样样衣物都是丫鬟洗的。这一程跟花九行来,除了被单一类劳烦客栈的婶子浆洗外,衣物都是两人一同搓洗晾干。
两名婆子惊呆了眼,心道这位新姑爷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好歹路上花钱雇人帮东家洗一洗啊。万幸这会儿花九被霍桐儿使去了打热水,否则定会被这两个婆子狠狠地瞪上两眼。
霍桐儿笑道:“你们别误会她,她待我很好,这些事本也不必劳烦旁人。”
其中略胖一点的婆子摇头劝道:“男人可不能惯着呀,东家你可是金枝玉叶。”
可是,花九也是个小姑娘呀。
这个理由,霍桐儿可不能说给她们听:“好了,道理我都懂,放心,她可不敢欺负我。”这句话可是实在话。
瘦婆子轻轻地拐了一下胖婆子,这种你情我愿的事,她们两个外人就少唠叨几句吧,免得招惹东家不快。
“食材就照这个单子买。”霍桐儿言归正传,拿出一个写好的纸笺。
胖婆子接过后,匆匆扫了一眼:“明日一定办好。”
“有劳二位。”霍桐儿打开钱袋子,一人发了一两银子,“回家好好过年,给自家孩子买点酥糖吃。”
瘦婆子眼睛大亮,半推半就:“这怎的好意思呢?”
“拿着吧。”霍桐儿拍了拍她的手背,将银子塞了过去,“天色也不早了,收拾好,就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