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了方便工作,这条规定便被无视了,所以就有了秘书。
县级领导的秘书一般从事的是文字方面的工作,说白了,就是替领导写文字材料,所以也叫工作秘书。
市级以上的领导同志,才有专职秘书,也就是生活秘书,主要负责替领导拎包,以及安排领导的相关活动。
至于文字材料的撰写,那是市委办政研室的活儿。
除此之外,秘书对领导的称呼也有很多种。
比如说,前些年大家喜欢称呼领导为老板,林宇就这么交过高远一次。
被高远坚决制止了,他说,我又不是个商人,你喊我老板,岂不是让人误会我是个资本家?再说了,把领导叫老板总感觉不伦不类的,所以,不要如此称呼我。
林宇当时汗就下来了。
回到家后琢磨了半天,觉得自己对高远的称呼要根据环境、地点、人物以及关系的远近而定。
打个比方,在公务场合,自己就称呼高远的职务,县长或者书记,前面绝不能带“副”字,因为不必刻意强调高远是副县长或者副书记。
在私人场合,就得体现一下自己和领导见亲密无间的关系,再称呼职务就显得不合时宜了。
那么,高远不让自己称呼他为“老板”,叫他什么合适呢?
老婆给他出了个主意,说就叫领导,既亲近,又不会让高县长感到流俗、反感。
林宇第一次喊高远领导的时候,发现高远的眼中放射出一种欣赏的光芒,他就知道,老婆的建议是无比正确的。
高远把腋下夹着的两条烟递给林宇,坐进车里后说道:“看你俩这模样,年过得不错啊。我也没啥给你俩带的,这两条烟,你俩拿回去抽吧。”
林宇撕开包裹着香烟的报纸一角看了看,立刻眉开眼笑了,“特供啊,领导,您这手笔也太大了,我俩可不敢收。”
发动车子驶出山庄后,袁野也扭头瞄了一眼,说道:“是啊领导,我和林哥受您的恩惠已经够多了,这烟无论如何我俩都不敢要。”
从京城回来前,秦淑岚把高远喊进卧室里,悄咪咪塞给他十多条特供,美其名曰:不能让死老头子再偷摸抽烟了,这些烟你帮着消化一下吧。
高远乐得不行了,当即接过来,狠狠亲了老太太一口,表示一定完成奶奶交给的任务。
“给你们就拿着,跟我还客气,假不假?”高远佯装不快地训斥了一句。
两人嘿嘿一笑,借坡下驴收下了。
走进办公楼,一路都是问候。
高远已经很适应官场中这种带这种假客气的阿谀奉承了,对工作人员们点头微笑着说好。
走进办公室,在老板椅上坐下后,他问林宇道:“今天怎么安排的?”
林宇照例拿出笔记本,翻开后回答道:“九点钟,有个常委碰头会,您要参加,其他就没什么安排了。”
年后第一天上班,大家都还沉浸在过年闹热的气氛中,没安排其他工作,让大家有个重新适应工作节奏的事件,也是十分正常的。
高远又问道:“常委会的议题是什么?”
林宇说道:“领导,年初四晚上,组织部夏云飞部长的事情您听说过了吧?”
见高远点头,林宇继续说道:“这件事情闹的很大,整个大院里人尽皆知,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是那个服务员主动爬上了夏部长的床,当晚夏部长已经喝迷糊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有人说,夏部长早就看上那名服务员了,几次暗示她要照顾好领导的生活起居,但都被服务员拒绝了,那天晚上夏部长借着酒劲儿精虫上脑,把服务员喊到房间强行那啥了。
后来,服务员跑到公安局报案,陈局顶着压力让民警们把服务员带到医院进行取证,经过医生对服务员的检查,从她体内提取到了那啥,就是尚不能够确定那啥是夏部长的。
事发当晚,招待所的刘青萍经理就把这事儿汇报给了泉书记。
据说,泉书记给陈局打过求情电话,要求陈局把案子压下来,遭到了陈局的拒绝。
泉书记勃然大怒,在电话中跟陈局发了火,他指责陈局不顾全大局,不讲政治,为了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就整自己的同志。
陈局一言不发就挂了电话。
这几天,县里谣言四起,却没见泉书记公开说些什么,夏部长当晚离开招待所后也没在县里露过面。
我估计,今天的常委会,应该是对这件事情讨论个决定吧。”
林宇说了一些陈宁没说的情况。
高远听完,眉头不觉蹙了起来,没想到这案情还挺复杂。
正想着,刘梦媛的声音传了进来:“高书记,给你拜个晚年,过年好啊。”
高远连忙迎出来,伸手跟她握了握,笑着说道:“县长过年好,家里都挺好的吧?”
来到沙发上坐下,林宇给两位领导泡了茶后退了出去。
刘梦媛淡淡笑着说:“都挺好的,让你惦记着了。”
“应该的。”高远客气了一句,接着问道:“您是为待会儿的常委会过来的吧?”
刘梦媛点点头,严肃地说道:“你应该听说过了,夏云飞事件的性质很恶劣,我过来跟你商量商量,这件事情要如何处理才合适?”
“书记的意思是,要保他对吧?”见刘梦媛点头称是,高远继续道:“那名服务员人在何处?”
“被陈宁同志保护起来了,具体在哪儿,我问过陈宁同志,陈局很谨慎,连我都没告诉。”
“那么,您认为夏云飞同志是因为醉酒后主观意愿上对服务员实施的强暴吗?”
刘梦媛说道:“不是说我认为是夏云飞酒后乱性,对那个叫小云的姑娘实施的强暴,而是陈宁同志跟我说,根据小云姑娘的描述和刑警队取得的证据表明,夏云飞确实存在违法犯罪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