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臂将他搂在怀里,轻轻地道:“放心吧。真龙天子,哪有那么容易就死?”
文泰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我的手滑入他的衣衫中,顺着光裸的背脊一点点移动,深深叹息,随后,我的唇轻轻落在他的后颈肩膀,触感炙热。
心中安宁,仿佛夏夜星空,璀璨耀眼,广博无际。
嘴角微微挑起一抹笑。
尚记……
鬼哭闻阴……
白刃交,
宝刀折。
两军蹙,
生死决。
鸟无声兮山寂寂,
夜正长兮风淅淅。
那……确确是无以复加的心痛。
现在忆起,尚且胆寒。
他终是没有走,这便很好。
我将头埋在他的肩上,将环着他的手臂又圈紧些,呵呵地笑了。
苏起番外
风悲日曛,蓬断草枯。
坐在漫漫的平沙上,看飞鸟不下,兽铤亡群,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劲风割面,一时飞沙走石,黄云蔽日。
都道春风不度玉门,恩泽不及于边塞,所谓……君门远于万里也。
可如今……却不同了。
新帝登基。
廖副将告诉我说,新帝登基之前,军需司的人,个个取十二房小妾,还插金戴银的,可新铸的刀剑却不见得发得下来,装备也是顶的旧数。
年前,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之时,便给西北军的装备全换了新。是十一年以来的头一遭。
他笑呵呵地对我说,苏将军,那个时候您高热不下,昏迷不醒,不知道咱兄弟有多高兴,一起在驻地里轮着班喝酒……
廖副将还跟我说,将校升官,取决于首级。一颗一级,规定得清清楚楚。以前兵部的人,总是故意把报告上的一字洗去,再填上一字,然后拿着报告说字有涂改,按规定必须严查。等到将校们的贿赂上去了,又说,字虽然有涂改,仔细检查贴黄,发现原是一字,并无作弊。将校们是升是降,权力全在兵部那帮文人手里,将领们憋气。可新帝一登基,就派来钦差,督查西北军,论功行赏,咱兄弟心里边,那是企仰圣恩的。
还记得我当时怔怔地听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廖副将眉毛一挑,道,苏将军您以前跟我讲过,说五王爷私德有亏。唉……不就是玩男人么?要是能年年给弟兄新衣新刀,咱拼命的时候,也没人在后面使绊子,皇上玩个把男的,干咱弟兄甚事?!私德有亏,公德不亏就成了。
塞外的风真大呵……
头龇欲裂……
低头看手心,红得滚烫。
也好,寒风呼啸,还我些许清明。
我……是谁?
我曾经坐在高高的庙堂之上。
我曾经欲发奋蹈励,愿立国图强。
我还记得,他小的时候,跟在我身后叫二哥的样子……
我还记得,他在最后那一霎那,我的目光渐渐涣散时,他沉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