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起一只,软乎乎的。
“这是小兔子吗?”
“嗯。”沈寂宵回答,“大概一个月大?”
“它说它现在舒服多了,一直踩在金属笼子里让它的脚很疼。”唐釉把小兔子放下,“这只说它要热死了。这只翅膀拉伤了……很疼。”
“我会让人照看它们,直到找到愿意对它们好的人,或是养到足够放生。”
“谢谢你,人鱼。”
“没什么。”
唐釉很认真地说:“不,麻烦你了,一下子让你多了那么多孩子,抚养它们会很辛苦的。但是没关系,我已经告诉它们,可以把你当做父亲。”
沈寂宵:“……”
他头顶biubiubiu地冲出一排问号,惊恐到灵魂升天:“啊?”
“你准备照顾它们,不就是成为它们的父母吗?虽然物种不同,但大家都很高兴,自然界也会有这样过继抚养的行为。”小水母说得好自然,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大家一定会努力独立的,对不对?”
“啾!”“吱吱!”“喵呜!”
连小乌龟也伸出爪子,慢一拍地昂起脑袋,拍了一下水面。
“那你呢?”小沈沉默半响,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是你救了它们,不应该你来当它们的抚养人吗?”
“有啊。”唐釉睁圆了眼睛,“我也有很多小可爱的,肯定不会让你承受一切。”
沈寂宵便问:“你听得懂它们说话?”
“建立一些精神链接就可以了呀,就像我和你一样。”小水母感受到人鱼正在释放精神力,微微提醒了一句,“控制一下你的力量,它们的意识核心很脆弱,你分出一点点精神力都有可能摧毁,要尽可能地轻。就像今早的晨风一样,不要给它们压力。”
就像自然一样。
沈寂宵发觉自己的精神力天然没有小水母的柔软,但只要练习足够,也能压缩成无害的能量,他轻轻地发散精神力,终于听见了小动物们的声音。
“爹!”“爹爹!”“爹爹啾!”
人鱼现在是真的要厥过去了。
他后退两步,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一种恐惧,一种难言的压力。
这下无痛当爹了。
“小水母……”他发出微弱的声音,“它们似乎都向着我,你的呢?”
正所谓痛不能让一个人痛,小水母总该和他一起承受一下。
“老大!”一阵微妙的踩踏声,“老大!老大!”
几十只大白鹅争先恐后地冲了进来,目标明确,围着唐釉,一时间连沈寂宵都被挤开了:“鹅鹅鹅!老大你回来了老大!”
沈寂宵:“……”
看起来,这就是唐釉说的,由他负责的“小可爱”。
他往屋外瞅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见了不少惊恐的人类,不仅有对大鹅们无从下手的家仆,还有前来拜访城主的尊贵客人。以及……一个衣服被咬烂,脸色由绿转黑的城主。
他看见了恐惧、不明所以、仇恨、好奇,各种各样的眼神。
南国的使臣已经来了。
沈寂宵反而自如起来:“唐釉,你先和它们玩一会儿,累了就回房间,吃的可以找仆从。我得去忙一会儿。”
“好。”小水母摇摇晃晃站起身,头顶有一只雪白的长尾山雀,圆鼓鼓的,像一个奶团子,他握住沈寂宵的手,眼神真挚,“加油,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