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笑道:“多亏我想着,否则姐姐怎么发财?”
贾敏柳眉一竖,道:“你们两个小小年纪,竟还学会赌了?”
黛玉道:“没有赌,我们就是玩玩,赶围棋来着,久哥儿太笨了,一局没赢。”
“我都说了我不会嘛,姐姐也不让着我。”沈曜还觉得很委屈呢。
贾敏摸摸沈曜的头,揽着他道:“姐姐又欺负你啦,她太坏了,舅母向着我们久哥儿,改日看舅母给你赢回来!”
“谢舅母!”沈曜得意的冲黛玉抬了抬下巴。
黛玉不甘示弱:“娘也输给过我呢!”
三个人玩笑着说了一阵子话,丫鬟把黛玉要吃的药拿来,沈曜看着黑漆漆的药汤,捂着鼻子退了退,又觉得太不讲义气,便凑过来安慰黛玉道:“吃完药,给姐姐调玫瑰露吃。”
黛玉皱着眉头喝完一碗药,又吃了玫瑰露压了压苦味,才舒了口气。
沈曜道:“姐姐歇着。我要回去温书了,今日告了假,明日先生且还得查呢。”
贾敏道:“久哥儿快去吧,闹了这一阵又耽误好些功夫。玉儿也闭上眼睡会儿,多歇一歇,病才好的快。”
黛玉道:“娘也回去歇着吧,这么多丫鬟呢,有事我吩咐她们就是了。”
贾敏给她掖了掖被子,道:“好。”说完,摸了摸沈曜的额头,“久哥儿的汗也下去了,路上嬷嬷当心些,别吹了风。”
第二日起,沈曜便不再告假,每日上午听先生讲学,午睡
后去找黛玉。沈曜看书,黛玉有时看书有时只闭目养神,她身子底子差,旁人两三日就能好的小病,她要五六日。林如海贾敏爱女心切,只让她安心休养,不必操心其他的。
这日午后,沈曜看书看得不耐烦,唤道:“姐姐。”
黛玉正在一旁剥松子,头也不抬道:“你才看了两刻钟,就想着偷懒了。”
沈曜赔笑道:“我有些渴了,想叫嬷嬷倒杯蜜水喝。”
黛玉指了指杯子,道:“你才喝了。”
沈曜又道:“姐姐自己剥那个做什么,当心手。珍儿,你去给林姑娘剥松子。”
珍儿看了沈曜一眼,见他只盯着黛玉看,有些不情愿的走过去。
黛玉将松子给了珍儿,把剥好的松子穰放到沈曜跟前,道:“给你的,吃了它,你可要乖乖看书了。”
沈曜没想到这是剥给他的,喜得连连点头。
忽见贾敏的丫鬟急急过来,道:“京里派了人来,老爷请世子赶紧过去。”
二人均是一愣。
沈曜把松子穰用手帕仔细的包好了,贴身收起来,道:“姐姐,你先歇着,我去前头看看。想必是陛下赐了东西来。”
“赐东西?”黛玉有些愣愣的。
沈曜耐心道:“眼看着到腊月了,往年也是如此,每逢年下,陛下必会赏赐年礼下来,想必是因为今年我离的远,陛下早早的就派人来了,这才来的这样早。”
黛玉点点头,前头催的急,沈曜也不再多话,陈嬷嬷已
服侍他穿好了衣裳,他赶着就走了,故而没听到身后黛玉喃喃道:“我早知道,你迟早要走的。”
前边正厅里,林如海和柳先生正陪一位禁军打扮的青年男子说话,三人见沈曜来了,纷纷起身行礼。
青年男子道:“下官是陛下跟前的侍卫,文正公病时,下官曾随陛下多次往府上探视文正公,有幸见过世子几面,不知世子可还记得?”
文正正是沈老太傅的谥号。
“记得。”沈曜道,“李将军好。”
将军李寒行了一个武官的礼,道:“世子好记性。柳先生派人回去禀报了世子的病情,陛下很是焦急,又怕世子急着回来,是以让人快马加鞭来告诉世子只管安心养病,不必急着回京。”
“再者,陛下知道世子来之前不打算久住,东西想必带的少,怕世子用不惯外头的东西,故收拾了许多世子吃惯用惯的吃食药材补品,紧赶着让下官送了来。”
说着,李寒一挥手,就有近百个禁军两两一队,抬了几十个大箱子进来。
柳先生是陛下近臣,自然知道自沈老太傅生病起,陛下隔三差五的就要赏赐沈府东西,只是那时候陛下零零碎碎的赏赐,一次最多不过几箱子罢了,这么多他还是头一次见,但因为好歹见过,是以还算撑得住。
林如海就不一样了,他离京时沈老太傅还算康健,陛下不过偶有赏赐,沈老太傅是陛下恩师,陛下格外厚待些,
也没什么,但这个阵仗,看着宛如要填满林家院子的这些大箱子,林如海实在镇定不了了。
林如海禁不住怀疑,陛下这是在敲打他吗?觉得他待沈曜不尽心?觉得他不是真心效忠?觉得他办事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