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油盐不进,所幸先前他已经同五皇子暗示过了七皇子的事已经过去了,五皇子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新添的烦心事,皇帝偏宠沈曜超过自己儿子,五皇子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不管再郁闷,他都只能回自己家里心塞去了。
皇宫里的家宴结束时,沈曜已经困得哈欠连连了,他还不能光明正大的打哈欠,只能忍了又忍,不一会儿眼底就冒出泪花来。
这种场合,伺候的人只能站着,沈曜从不让陈嬷嬷跟着。陈嬷嬷在承明殿里看着火盆和蜡烛,等沈曜回来,还将燕窝炖好了。
沈曜摸着肚子,道:“吃不下了,今儿吃的太撑了,一口水我都不要喝了。嬷嬷吃罢。”
陈嬷嬷笑道:“年年除夕都是如此,明年该不给哥儿炖好燕窝了,左右哥儿也吃不下。”她见白露手里还捧着个盒子,道:“这又是什么?该送来年礼的均已在这儿了,这又是哪里来的?是陛下又给了赏赐?”
沈曜道:“五
皇子的,他说是上午奴才忘了样东西。”
陈嬷嬷道:“方才我对着礼单归置这些东西,正好理到五皇子的,礼单上的确多写了一样。”
沈曜倚在软枕上,半闭着眼睛低声道:“唔……竟然不是借口吗?的确不会是,否则我一回来就发现了,也太明显了些。”
陈嬷嬷没听清,凑过去道:“哥儿在说什么?”
“没……累了。”这一天,从早到晚沈曜一直紧绷着,中午那会儿因为还有晚上的家宴,他也不能好好休息会儿,确实累的不轻。
陈嬷嬷道:“热水早备好了,哥儿洗洗睡罢?”
沈曜瞌睡着点了点头,无力的摆摆手,道:“都去歇着罢。”
白露等人伺候完沈曜洗漱,又察看了烛火,除夕这一晚,蜡烛是不能灭的,安排好值守的人,才下去了。
陈嬷嬷不想看到沈曜除夕夜身边尽是皇帝派来的这些宫女太监,每年都是她给沈曜守夜的。
蜜蜡手串被陈嬷嬷仔细的收好了,沈曜见了,道:“嬷嬷,以后不戴这个了,收起来罢。”
“这不是陛下今儿才赏的,怎么也得戴到十五,陛下看了也高兴。”陈嬷嬷以为沈曜是不想在手腕上戴东西,劝道。
沈曜道:“这是三皇子从前送给陛下的寿礼。”
陈嬷嬷一惊,道:“这……陛下怎么把三皇子给陛下的礼给了哥儿?虽说陛下是当爹的,儿子孝敬了他东西,他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这东西
陛下是不看在眼里,可三皇子找齐这一串蜜蜡还得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且这还是三皇子的一片孝心,陛下这样……三皇子瞧了,心里可不得不舒坦。”
“三皇子看到哥儿戴这个了?”陈嬷嬷忙问道。
“算是吧。”沈曜直挺挺的躺着,看着床帐道,“五皇子看到了告诉我的。”
“唉哟,这和三皇子亲眼看到差不到哪里去!他们两个是亲兄弟,五皇子回去就得跟三皇子一五一十的说了。”陈嬷嬷紧张道,“那哥儿要怎么办?五皇子可有说什么?”
“今日陛下夸了大皇子,连带着大皇子的儿子都叫到身边去,赫然是一家人亲亲热热的。”沈曜道,“从头到尾,陛下没有看三皇子的儿子一眼,嬷嬷觉得五皇子心情如何?”
陈嬷嬷只一想,就觉得窒息,皇后和贵妃都有三个儿子,但皇帝待这六个儿子可从来都是层次分明的,即便是同大皇子同胞所出的二皇子,在皇帝跟前,向来也是矮大皇子一头的。皇帝虽未立太子,但以眼前的形势看,除了大皇子,也不会有别人了。
但皇帝偏偏只将这种偏爱表现出来,始终不肯让大皇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这也是大皇子心里始终忐忑的原因所在,而三皇子也始终存着一份侥幸。
“哥儿今儿上午才和七皇子闹了不愉快,晚上又一下子惹到了三皇子和五皇子……”陈嬷嬷哀叹道,“说到底,这都
是……都是陛下的错。”说到最后,陈嬷嬷犹豫了下,还是压着嗓子,几不可闻的说了出来。
沈曜笑笑,并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