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一时间仅剩下二人来回交错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沈度才艰难地扯动着嘴角,发出沉哑的低声:“对。”
他呢喃着,承认着:“这道疤,是我在西江之战留下的。”
“为什么?”姜云姝平静地问他。
沈度脑海中乱成一团,根本理不清思绪。
为什么?
怕她离开自己,怕她知晓真相转头就去找那个对的人。
怕她不会再多看他一眼,怕眼下他所拥有的所有温情在一夕之间消失殆尽。
然而,他害怕的还是发生了。
沈度克制不住地伸手,想将她拽住,或是勾住她的手指,亦或是仅抓住她的衣角。
可是姜云姝已在被他触碰前又一次开口:“你今晚可以去其他屋里睡吗?”
“云姝,你听我解释……”沈度无措地开口,可余下的话却咽在了喉间。
他竟是头一次知晓,原来一个人在心虚到极致的时候,是做不出任何解释的。
因为他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他的过错已经被全数摆到了明面上。
他已是被判罪,所有的解释都只会成为狡辩,他找不到为自己开脱的话语,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可笑。
姜云姝也并不想听他的解释,很快摇了摇头道:“或者你留在这里,我去别处。”
“别走。”沈度猛然抓住她,是下意识的反应,带着失控的力道,连嗓音都在颤。
姜云姝吃痛地皱了下眉,但也只稍微挣扎了一下,沈度就受惊了似的放开了她。
“我去别处,你别走。”
姜云姝看着沈度紧盯着自己缓缓起身,即使从床榻上下去,也没有背过身去。
好似在等一个她有可能心软唤住他,让他留下的可能。
但姜云姝没有,甚至移开眼不再看他,只等床边身影远去,就要重新躺下的样子。
沈度身影在屋内昏暗光线下拉长出更加沉暗的暗影。
明明该是身姿挺拔的样子,此时却显得脆弱单薄,好似风一吹就会飘散似的。
他脚下像是生了根,黏在地面没有迈动步子。
所以姜云姝只得又抬了头朝他看去:“你还不走吗?”
沈度喉间一哽,全身透着害怕和慌乱。
他张了张嘴,酸涩道:“你会离开我吗?”
姜云姝想了想,道:“如果你现在能让我静一静,或许不会。”
她说的是实话,是内心真实想法。
她脑子里太乱了,被欺骗的感觉非常不好受,但又不知如何让一切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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