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积累的疲惫紧张还有所做的一切心理建设骤然放下,我哭出来,泪水浸入他胸膛处的衣物,抽噎道:“谢谢……还有,是的,虫子真的很可怕很恶心啊!”
“……对啊!”被抱住的青木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马上附和,“那么恶心的东西,当然不配成为我的一部分。”
“对啊诗绪里,我也讨厌虫子!”一个青木不甘寂寞地凑过来,弯腰,把头支在我旁边,仔细看我哭泣的侧脸。
“真可怜诗绪里,已经做到最好了,不需要适应的。”
第三个青木轻轻从我背后揽住我的腰,硬是将我抱了出来,侧脸抵在我的头顶蹭了蹭。
被松开的青木脸色一差。
第四个仅仅是握住我的手舔了舔。
第五个将我的泪水吃了下去。
我哭着哭着发觉四周逐渐变得密不透风,冰冷无比,特别是他舔过的地方,温热过后又是寒冷。
我无言地推开他们,还是在回忆昨天的事情,想了想,罕见地骂了一句人:“那个细野真不是人。”
然后我被迫欣赏到了五个青木的骂人输出,脑袋听得嗡嗡的。
我没有选谁,将蛋糕收下,礼貌道谢,想要一个人回去,五个青木一起撒娇卖泼的威力太大,我连忙赶去玄关,一打开门吓得马上关闭,本就没收回的眼泪再掉落下来。
……门外的飞虫青木忘记清理了啊!
***
他们白日里就忘记了痛楚。
她鼓起勇气流着泪也要喂他的样子一直在脑海中盘旋。
怪物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太喜欢她这副样子,就像少女再害怕也认真地选择了面对,让怪物汹涌翻滚的畸形爱恋在内心反复地滋生。
昨夜,仅仅是一个青木突然开口说出在场所有青木都在想的问题。
“诗绪里好像很讨厌虫子。”
黑色昏暗的地下室,他们待了许久,每日的实验即便是怪物也疲惫不堪,这会儿五颗脑子思索起来,得出同一个结论。
——诗绪里讨厌的,除掉就好。
即使是自己,即使是需要剧烈的疼
痛。
血飞溅在暗色的墙壁,还有压抑着声音的抱怨对方割伤到自己的咒骂。
他会诅咒任何给予他伤痛的人,现在却是不加犹豫地自身给予自身。
从腰部砍断,一个又一个少年残缺着身体掉落在地,疼痛带来的眼泪溢出,喉咙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好痛……诗绪里,好痛啊……
怪物的心脏哀嚎着,可怜地哭泣着,但因为不能告诉诗绪里,从而获得她的同情,他们又齐齐的秘而不宣。
反正疼过之后又会忘记,这些疼痛举动如果没有让诗绪里夸他的作用,他很快就会遗忘,并不在意。
直到庞大的虫体轰然倒地,楼上,黑色的线适时地捂住沉睡少女的耳朵,杜绝任何一丝她被吵醒的可能。
诗绪里失眠这么久,被打扰了就不好了。
嗬嗬的喘息声在响,半晌,皮肤才愈合将腰部缝合保证不会再将器官漏出。
他们狼狈地趴在地上,静静等待着,以最快的速度生长。
墙壁上匍匐的残缺影子逐渐拔高,最终,五个身形如竹的少年缓慢站起,五张冷漠昳丽的脸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火焰燃烧掉剩余的,五人无法解决对方,又不想吵醒诗绪里,于是勉强相安无事。
将自己最美的一面整理出来,身处客厅内,看似都在悠闲着做自己的事情,实际上却都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一处。
少年们的黑眸漫不经心,神色细微地传递出观察的信息,空气里流淌着
的是晦暗稠密的浓浓爱意。
她讨厌的,需要绝对剔除。
他去变成的,一定要是她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