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看着哈利跑出屋子,慢慢的放松了一直绷着的身体,深深的感到疲惫并嘲笑自己的草木皆兵,他从没有抱希望被找到,所以对于突然出现的一丝有可能和邓布利多给他的承诺有关的线索,让他过于的紧张和无所适从。
不是不想回去那个被他当作家的地方,但是残酷的现实告诉斯内普,那绝对不是最好的结果,起码现在,他自由,能够呼吸自己想要呼吸的空气,哪怕无法回归梅林的怀抱,但他再也无力,也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些过于锋利的目光和语言。
斯内普一步步的挪回壁炉前的椅子上坐下,暖暖的炉火似乎也不能让他感到丝毫的暖意,慢慢的闭上眼,分出一分注意力,给那些有可能会登门的顾客,迷迷糊糊的睡去……
哈利带着借来的全套工具走进属于斯内普的屋子,而在绕过柜台看到那个在壁炉边沉睡的男人后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看着被淡淡的桔色映照的斯内普。
柔柔的火光软化了那张刻满了风霜和痛苦的消瘦脸颊的线条,惨白的,透着青灰的脸色有了一丝不再那么冰冷的橘色,灰白的发同样被那柔和的光芒笼罩,变得不再那么刺目,甚至于微微的泛着光,单薄的胸膛浅浅的,一下下的起伏着。
忽然的,似乎是椅子并不那么舒适,斯内普微微皱眉,动了动身体,哈利有些心惊胆战的,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接住那看似就要从椅子上滑落的消瘦身体,而几乎掉下地的工具袋让他手忙脚乱的收回手臂,抓紧了沉甸甸的袋子,咬住了嘴唇……
斯内普是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和粘胶的刺鼻味道弄醒的,皱眉,对自己睡的如此死沉有些不满,但很快的,目光被从楼梯上站起,微微局促的向他道歉的人吸引。
“对、对不起,吵醒你了,我只是,只是想修一下楼梯……”
斯内普看着哈利低着头,手足僵硬的一手拿着木板,一手拿着沾满了有着刺鼻味道粘胶的刷子,就像一个被抓到的,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向他忐忑不安的道歉,动了动嘴唇,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后就没有了话语,只是眯起眼睛,盯着年轻人如同松了口气般的继续工作。
似乎他睡了很久,他的雇员已经黏好了最后一道阶梯,拿起了锤子和钉子,开始砰砰乓乓的加固,听着那种该是嘈杂难耐的噪音,闻着令人几乎难以忍受的刺鼻味道,斯内普心中那一丝疑虑和紧张却慢慢的消散,巫师界的人,做不到这些……恰好的,柜台那边有人拍响了召唤的按铃。
斯内普送走了一天来唯一的顾客,收好那两张英镑,看看昏黄的天色,4年多来,第一次觉得时间过的那么的平和而放松,也许,留下这个年轻人,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躺在床上,斯内普回忆着踏过那已经不再嘎吱作响楼梯的感受后吞下睡前的药片,让有着安眠效力的药物,把他带入并不沉稳的睡眠,起码他不用再承受近来每晚的,那种几乎要把肺部咳穿的痛苦。
而哈利,正轻手轻脚的在忙,忙着把属于巫师界的一切东西小心的藏好,午餐时受到的‘试探’让他直觉的认为,不能被斯内普发现自己的身份,起码今天,这第一次的障碍,他已经渡过,今后他必须更加小心……
使用了安眠药的睡眠果然比平日舒服一些,走出房门,斯内普打算着今天让那个年轻人熟悉以下各种商品,等到他的雇员熟悉了一切,那么,他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收集更多的材料,春季已然开始,森林里也会变得忙碌起来,那些工人们陆陆续续的会回到小镇,这里,将会变得热闹很多。
斯内普在走过隔壁的房间的时候,看到敞开的房门,随意的瞄了一眼,除了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床铺外,没有丝毫显示这个房间有主人的样子,怎么?走了么?脚步停了下来,他开始思考自己昨天似乎并没有做什么过于严厉或者冷漠的表情,他甚至于控制了自己的嘴巴,和那个亨特之间的对话不超过5句!难道是因为工作过于繁重?
微微皱眉,那倒是,就算是这个偏远的小镇,也很少有人还在使用壁炉,即便是有,那些木柴,也是有林场的拖斗车捎带着送了给那些人家,而自己?除非必要,他几乎不在小镇上露面,但这不代表斯内普不知道自己在小镇人眼中的形象,阴沉,孤僻,性情古怪的家伙……
踏上一层阶梯,踏实,稳当,没有了摇摇晃晃的感觉,斯内普抿唇,其实,刨去昨天他突如其来的怀疑,那个年轻人不错……
突然的,连接着后院的门被打开,斯内普微微诧异的扭头,看到的情景,让他把手放在了楼梯扶手上,那个以为已经离开了的年轻人——亨特,正在努力的把一张看起来很眼熟的椅子搬进客厅。
斯内普慢吞吞的下楼,走到年轻人的身后,看着人撅着屁股小心的看着门框和椅子间的距离,把那张变了很多的椅子一点点的挪进屋子。
椅子油漆已经脱落了的扶手上被包裹了一层深咖色的皮革,原本松了两颗钉的椅背被亮闪闪的新的钉子重新固定,椅背已经有了些扭曲的弧度被拉开,头颈和背部位置同样包裹了皮革,椅子四条腿之间被钉上了结实的木条。
斯内普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然后看到他的雇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
“你在干什么?”
被斯内普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哈利没有控制好力度和准头,一个用力,椅子擦着门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被他拉进了屋子,看着包好的椅子扶手的皮革上一道明显的磨损痕迹,有些懊恼的咬牙,但是快速的直起身,低头,不去看斯内普脖子以上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