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任弘文是真的不在乎,愿意与她分享,可是如果因为这样,让他和家人闹翻,那她宁可不要这份礼物。
“你放心,这件事,我之前就同爷爷还有二叔他们说过了。爷爷只说了一句话,他说:只要你认为值得,那就尽管去做,不要考虑我们。你看,他什么都知道的。”
林平安终于放下心来,再看任家的人,更觉得亲切。同时,更对今后在那栋她去过几次的大宅里的未来,充满了希望。看来,她婉拒了任弘文说在外面住的事,真是太英明了。
在心里自夸自赞,在任弘文笑着挽她向观礼席走去时,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坐在门边上的人时,不由得眼神一凝。她没有想到楚天佑会出现观礼。那一次,她和任弘文的定婚仪式上,楚天佑事先就说不会出现。后来,在爷爷的葬礼上,楚天佑曾经到场过,只是那时候,她又痛又伤,无暇与他多做交谈。后来又太多的事情,也没有再找过楚天佑,两个人认真算下来也有半年没有见过了。
冲着楚天佑点点头,她先和任弘文走过去,和任、林两家的人低声笑语。回眸去看,楚天佑并没有转身离开。她便轻轻碰了下任弘文。还没等她说话,任弘文已经松开了她的手。
知道任弘文一定也看到楚天佑了,她也不多说,悄然走过去,笑着招呼一声。“嗨,任太太……”楚天佑玩笑似地叫了一声,叫过后歪着头嘲弄似地笑了下。“真是难听林平安,你以后的后半生一定都会在后悔中度过的——居然就这样放弃——楚林平安可比任林平安好听多了”
低头浅笑,林平安也不反驳,只是笑着问:“你怎么会来观礼呢?今天注册的事,应该没多少人知道的。”
下巴扬了下,楚天佑淡淡道:“那位任先生请我来的。我不知道他是为了让你开心,还是想让我彻底死心——你知道的,我会选第二种”
“那我只能选第一种了”林平安笑着,不自觉地回头去看任弘文。虽然任弘文没有像传说中心有灵犀般地回头微笑,可林平安却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默默望着林平安,楚天佑掀起眉来,忽然道:“从前我并不觉得任弘文比我强,可是听了他刚才那一番话,我服了他——比我爱你……你只当没有听到我刚才那一句吧真是……
不过,说句坦白话,换了是我,我做不到。和你分享我的东西还好办,可是家族财产?呵,我想我只要提一个字,我家老头先拿刀来劈了我……不说这些了总之,平安,那家伙的目的达到了我——投降”笑着举起手来,他就那样看着林平安向门后倒退而出。在走到门边时,才转过身,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望着楚天佑的背影,林平安静静地笑着。在有人自身后揽住她的肩,把头抵在她的肩膀上时,才笑着侧过脸:“任先生,今天我很开心——我有预感,或许,以后的生活,我都会这么开心……”
“或许?真是让人失望”任弘文低声轻笑着:“难道不是肯定的,明确的吗?平安,任太太,你该说,我们以后的生活,一定会一直这样开心下去才对啊”
正文惊怵
林平安从昏迷中渐渐醒转,先是闻到一股浓重的霉味。那是因潮湿而生的霉味,带着淡淡的腥臭,令人作呕。
虽然头仍是昏沉沉的,可是她却已经明白事情很不对。这里,绝对不是任何一个她熟悉的地方。这样的气味……
睁开眼,一片黑暗,以至于她根本就看不清周围到底是什么样的,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感觉出嘴里被塞了东西,而且手脚也都是被绑住的,她更觉得惶恐。她还记得,在注册之后,任弘文亲自开了车,两人去了海滩上的小白屋。再之后……
有人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她还记得那股味道,那是医用乙醇的味道。有人迷晕了她……
是绑票?刹那间,那令她胆寒的念头钻进她的脑子,让她手足冰冷。如果是绑票的话,那弘文……一时之间,她屏住了呼吸,侧过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才确定就在她的左侧后方,有虚弱的呼吸。
因为那呼吸太轻,而她刚才又慌又乱,才没有察觉出来。挪着身体,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她极力把身体向后挪,想要更加靠近。
身体下方不知是水泥板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冰冷而粗糙。她只挪了几下,就觉得肉疼。咬着牙,她一点一点地靠近,凭着本能,侧过身体,用肩膀去碰触那发出虚弱呼吸的人。因为感觉到那份温热,她心头一热,眼泪几乎都要流出。
有些适应过来这光线,可是却仍看不太清楚,但凭着本能,她觉得自己碰触到的人就是任弘文。嘴被塞住,没办法发出声音,她呜咽着,活动着嘴巴,想要吐出嘴里的布。又用手指勾着绳头,试图解开绑在手上的绳子
就在这时,寂静的黑暗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应该是从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虽然不是很响,可是林平安却能听得出来的人少说出有五、六个。心头一震。她下意识地就侧过身,拦在任弘文身前,同时把头靠在他身上,闭上了眼睛。
她刚做完这两个动作,就听得“吱嘎”一声,老旧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有人哼道:“上点油,这么大的声音,在晚上传出去被人听到怎么办?”
“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人呢?”一个声音笑着,可是只笑了两声,就咽了回去,恭敬地回应着:“我明天一早就去买机油,南哥你放心,我绝不会误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