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气喘吁吁跟在他身后,“已经让人拿了牌子去请了,只是太医估摸着还要一会儿才能来,如今让府医先过去了……”
弘晖微颔首,并未多言,等进了弘昼院子时,发现耿氏已经在了,此刻坐在弘昼床前,两眼肿得如同核桃。
在弘昼走丢后她泪珠子就没停过,如今见弘昼不省人事地躺在那里,更是哭得止不住声。
弘晖见此也不好多言,他瞥了一眼床榻上躺着的男孩,这才几天,原本还肉乎乎的脸蛋就明显瘦了一圈,顿时心里满腔恼意不由消去几分,沉声问一旁的府医,“五弟如今怎样?”
在弘晖来之前,府医就已经在给弘昼把脉,如今见他开口,也不敢掉袋子,赶紧开口,“世子无需担忧,五阿哥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力竭,再加上许久未进食……”
耿氏哭声又大了一些,弘晖干咳一声,见对方止了止哭意,才再次开口,“那他衣襟上血迹从何而来?”
府医沉吟片刻,斟酌开口,“那估计要等五阿
哥醒来才知晓了,不过依小人之见,这衣襟上怕不是人血……”
弘晖目光落在弘昼被换下的衣裳上,这才发现出一些异样,那衣襟上血迹暗沉,瞧着确实与人血有些出入,他让府医开了一些安神的汤药,便准备先离开。
如今耿氏守在弘昼这里,他也不方便多待,防止落人口舌。
只是没想到他还未走出门槛,就听到了床榻上弘昼发出闷哼声,似乎要转醒的迹象,弘晖停住脚步,重新走到弘昼床前。
弘昼眼皮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彻底睁开,与弘晖的目光对上时,两人望了好久,弘昼才晃过神来,原来自己已经回到王府了,顿时小嘴一瘪,大颗大颗泪珠子从脸上滑落。
弘晖见惯了这小家伙哭闹的模样,每次都仿佛是魔音贯耳,而像这次无声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头一回,原本他是憋了一肚子气的,弘昼小小年龄就私自跑出王府,还将侍卫给甩在身后,才将自己弄得走丢,让整个京城都为他闹得人仰马翻。
可如今见他躺在床榻上哭得这般可怜,脸颊都瘦瘪下来了,心里是又气又心疼的,没好气地揉了揉他头上新长出来的绒毛,“好生歇着吧,等养好身子再找你算账。”
弘昼却伸手努力抓住他衣角,弘晖诧异抬头,对上他目光。
“大哥,你将那些坏人都抓起来。”
***
雍王府的小阿哥找回来了,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不由打
听起来,究竟是何人竟这么大胆子,连王府阿哥都敢下手。
众人万万没想到,他们原先还猜想的各种阴谋,结果压根与那些不沾边,弘昼居然是被人贩子给抓了起来。
人贩子是最可恨的存在,但是却一直消除不绝,寻常人家只能叮嘱自家儿女出门要留意,别让这些人盯上,而很少有官员将此太当回事。
他们的儿女出门都有护卫看护,人贩子还没那么大胆子,只是如今听闻弘昼居然是被一群人贩子抓了去,害得他们跟着担惊受怕好久,顿时心里没好气。
他们压根不知,那些人贩子心里还叫屈呢,他们一开始还真没想对弘昼下手,毕竟这小阿哥一身穿得太富贵,又是在京中皇城这种地方,谁知道是哪个大人物家的金孙,惹上这样人物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偏生这小阿哥居然自己找上他们老窝,差点坏了他们好事,他们见到那身上挂着的玉器坠饰,才起了贪念,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才痛下杀手。
弘昼出府时带了三只雪橇犬,那三只狗是真的皮实,但因为弘昼时常喂他们好吃的,它们在他跟前还算乖巧听话。
弘昼能发现人贩子老窝纯属意外,他是为了躲码头的商船,才尽挑了荒僻小路,最后撞上那些人,但是最终能活着回来,却是离不了那三只雪橇犬的舍命相护,他衣襟上的血迹就是雪橇犬的。
弘昼以前没怎么出过
门,在没了雪橇犬后,更是摸不到回王府的路,一直被困在京郊外的民宅附近,他倒是想出来求救,但好几次都险些撞到那群人贩子手里。
那群人见弘昼跑了心里也不踏实,生怕自己等人会暴露,一直暗中再找弘昼,故而弘昼根本不敢露面,哪怕后来见了其他人家的家丁也不敢贸然站出来,生怕就被抓了去,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才找到雍王府,若非是平时爱在身上藏糕点,只怕根本坚持不到回府,就饿昏在外头。
堂堂一个王府阿哥,居然被一群腌臜人逼成这样,四爷得知弘昼遭遇震怒不已,哪怕那些人贩子如今早已逃出京外,也扬言要将他们抓回来惩办,而这次弘晖主动请命。
便不是为了弘昼,他也想将这群人渣碎尸万段,让他们尝尝严刑酷法的滋味。
弘晖以前没怎么接触过人贩子,故而不知这群人竟然如此猖獗,
看着一群被解救出来的女孩子,有的是妙龄女子,而有的还只是几岁的女孩子,一个个都惶恐地看着他,被关押久了而胆小畏缩。
弘晖冷着脸,忽然觉得将那群人渣流放到北寒之地还是太便宜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