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玉却不动,赫连洲一望便知他的意思,这次他没有嘲弄他是“懒骨头”,反而直接在林羡玉面前微微蹲下,林羡玉扑上来,紧紧搂住赫连洲的脖颈,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
林羡玉的柔软脸颊时而碰到赫连洲的颈侧,他在赫连洲的背上嘀嘀咕咕,说:“桑宗是小傻子,他买了两只公兔给我。我还等着明月和羌笛给我生小兔子呢,仔细一瞧,才发现他俩都是公兔,这可怎么办?阿南让我去换一只,我也舍不得,公兔就公兔吧……”
“明月活泼,羌笛总是睡觉,平日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的名字好像起反了。”
“躺椅很好,你也给自己做一只吧。”
听着耳边的絮絮叨叨,赫连洲对于“归家”这个词,第一次有了切实的感受。
他背着林羡玉走到前院时,刚转过回廊,乌力罕迎面走开,看见这幅画面,先是愤怒,很快又麻木。眼皮抽动了两下,最后只能化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他躬身行礼,汇报道:“王爷,西帐营一切安好。”
“好,”赫连洲将林羡玉放下,“辛苦了。”
萧总管将盘盘碟碟端到桌上,今天的饭菜很是丰盛,也是王府半月来第一次聚齐。
所有人都在,林羡玉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连带着萧总管都高兴起来,
林羡玉喝了一口羊肉汤,第一次觉得羊肉如此鲜美,简直和母亲炖的鱼汤一样好喝。
他的心情再一次愉悦起来,拿起筷子,热情地给桌上所有人都夹了一块肉,最后到了乌力罕,他也大人有大量,夹了一块肉放进乌力罕的碗里。乌力罕满脸的嫌弃,当着赫连洲的面又不能扔,最后只能愤愤吃掉。
赫连洲眉目舒缓,嘴角挂着浅笑。
吃完饭后,萧总管主动提到:“王爷,殿下想在院子里栽树,老奴想着栽树耗时太久,不如移一棵过来,现在也正是开花的时节。”
赫连洲说:“可以。”
林羡玉中午哭了太久,吃完饭就回房睡觉了,一觉睡到申时二刻,忽然被院外的吵嚷声吵醒,睡意被打扰,便很难再续上。他揉着惺忪睡眼出了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院子里竟然凭空多了一棵硕大的槐树。
枝条弯曲,绿叶密集,亭亭如华盖,在地面上落下一片阴翳,正好遮住了躺椅。
萧总管站在一边指挥,看到林羡玉,笑着说:“殿下,如何?”
林羡玉开心得不得了,跳下台阶,兴奋道:“萧总管,你是世上最好的总管!”
萧总管哈哈大笑,他抚须望着林羡玉和阿南满眼新奇地围着槐树转,眼中含笑。
这王府,终归是热闹起来了。
他原本还在担忧,小殿下和王爷走得愈发亲近,会耽误王爷再娶妻。可转念又想,王爷都如此上心,他便不能亏待了小殿下。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第二天,宫里传来消息,太子要召见赫连洲,赫连洲穿戴整齐后,便只身赴会。
太子发了一夜的火,仍无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