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这麽晚才出现。
高晨迅速扔掉手里的枪,双手激动地伸上前扣住连亚蓝的双颊,情不自禁地狂吻住他,想要清楚地告诉连亚蓝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有多害怕,多麽想要他出现来保护他。可是他却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打来过。
连亚蓝火热地回应他,揽他入怀紧紧抱住,深为困惑,自己明明只是在利用这个傻瓜,却为何总是在夜里想他想得喘不过气。
黑夜因为连亚蓝的出现震动了。
高晨瑟缩地扑在连亚蓝怀里,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给连亚蓝,带著永不离开的决心。高晨可以让全世界失望,就是不可以让连亚蓝失望,这样就可以一直留在连亚蓝身边。所以,高晨会一直这样死撑下去。
连亚蓝吻他吻得他喘不过气来,浑身渗出一层热汗。颈项上的细筋脉不住地收缩震动,毛孔收紧,连腿间的男性器官都有些许发硬。
只是一次而已,一次就足够连亚蓝把他的身体调教得只为连亚蓝一个人敏感。
漆黑的巷子里走进来三两路人,打扰了二人的缠绵亲吻。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连亚蓝在他耳边轻声说。说完把头顶的棒球帽摘下,压倒他的头上。“跟我走。”
高晨任由他牵走自己的手。走出几步,才惊恐地想起今晚没有在像往常那样和帮会里的烂头蟀们一起吸食海洛因。如果等一下在连亚蓝面前毒瘾发作,丑态毕露要怎麽办。他捏紧自己的另一只手,骨瘦如柴的手,希望上天不要捉弄他。
连亚蓝难得来找他,一定要表现出最好的自己。
可是此时的自己这样落魄不堪。连亚蓝会喜欢吗。
25
连亚蓝的银色积架开进地下停车场,车子啪啪啪几声後,引擎停掉了。
连亚蓝走下车来,戴著墨镜的脸在停车场强烈的白炽灯下显得有些突兀,高晨也跟著走下车,头上的棒球帽压得很低。连亚蓝走到他身边伸手搂住他,就算之前只有一次的床第经验,此刻也察觉得到这具身体的憔悴和瘦弱。
“我带你去我的房子……”连亚蓝吻住他的脸颊,轻声说。“今晚就睡在这里。”
高晨低头走路,身子因为发作的毒瘾略微有些抖。连亚蓝以为他害怕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而紧张,又安慰道“放心,一路过来我都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高晨勉强点了点头。跟著他走进高档公寓的电梯。
午夜的公寓楼里,居民都已经入睡,整栋楼都静悄悄的。
电梯间里连亚蓝把他挤在角落里,一直动情地吻他的嘴,含住他的唇瓣深深吮吸,他本来带著伤的嘴被吻得更为浮肿。在逼仄的电梯间里高晨整个人都飘忽不定,身体里有瘾在发作,是对毒品海洛因,还有对连亚蓝的依恋。
很早很早以前就是这样了。只要一沾有蓝,那些东西都会发出毒素来麻痹他。
眼下,让他难受的不是海洛因的毒性,而是连亚蓝对於他的吸引力。
高晨难受地吭了几声,他想忍住的,可是还是忍不住。“快……点。”他想借连亚蓝的卫生间来吸毒。“怎麽还没到?”
连亚蓝落下抵在他侧边的手,一手扣住他的尖下巴,一手伸去抚摸他剧烈喘息的红唇,将食指伸进他微微张开的口慢条斯理地翻搅,看著高晨本能地紧紧含住他的手指,整张脸都爬满无以为继的沈迷,连亚蓝的腿间迅速绷紧,撩人情欲骤然填满心房。
这就是那一夜的效果,连连亚蓝自己也惊异於高晨爱他爱得这般彻底,一夜之後,高晨就完全交出了自己,死心塌地地做连亚蓝的人。
怎麽会有这麽傻的人。
“小晨。”连亚蓝把高晨搂进怀里“到了。”电梯叮一声停在了16楼,这是连亚蓝住了十多年的豪华公寓,除了郑方宇和连环,从来都没有人来过。
高晨在今晚成为这里的第三个访客。
“嗯。”高晨瘫软地靠在他的怀里,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连亚蓝拿钥匙开门,同时不解地点吻他的脸颊安抚他的难耐,不知道他的身体为何这麽敏感,才轻微爱抚就这般剧烈反应。
进了房间後,高晨离开他的怀抱,脱下头顶的帽子,背靠到墙上,急切地问他洗手间在哪里。
连亚蓝拿手指了指,高晨迅速掉头奔进去大力合上门。
剩下连亚蓝吃惊地站在门口。愣了许久才弯腰换上拖鞋。
高晨在连亚蓝的洗手间稀里哗啦地打翻东西,狂乱地找吸管或者类似习吸管的管状物体,他要用来吸粉。
他抖著手,在洗手台,浴缸边以及储物柜里东翻西找,最後还是没找到,他头昏脑胀,身子抖得一点知觉都没有了,整个人越来越轻飘飘,地心引力对他来说渐渐消失了,他要倒在地上了。
外面传来连亚蓝拍门的声音“小晨……你在里面做什麽?把门打开。快点。”“高晨。开门。”
高晨听见後如临世界末日,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小半袋白粉,倒了些在手掌上,接著把手掌贴住自己的鼻子,深深呼吸那些细小粉末。
白色粉末进入呼吸道和胸腔,一切都可以控制了。
剧烈的拍门声渐渐小了。高晨的身体也可以自控了。
他缓慢地张开眼,从墙上的那面镜子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满脸淤伤,头发凌乱,双眼凸出,一块块蓝色消毒药水滑稽地涂在脸上,异常地消瘦。
瘦得筋脉突起,以至於每一次用力呼吸和吞口水,他都会害怕颈项上的那些细筋脉会猝然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