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了一双很好看的手,自小锦衣玉食养得细嫩白皙,连指甲都纤尘不染,是天然的淡樱色。
软软的指腹划在掌心时酥酥麻麻,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潋潋。”
沈璋寒念了一遍,“人雅,小字也雅。可见姜尚书夫妇二人是十分疼你的。”
姜雪漪嫣然一笑,捏起块杏仁酥咬下半口:“陛下今日这样得闲,可是政务不忙了吗?”
杏仁酥的质地轻甜香酥,她吃得香甜,浑然不知红唇沾了饼渣,沈璋寒抬手抚上她的唇,颇有耐性地应声:“处置好了,朕才能得闲来瞧你。”
虽说入了宫,可朝廷上的事,姜雪漪也能听到些风声。
前几日听父亲的人传话进来,说今年登科的进士有人成绩作假,徇私舞弊,一应入选的进士和相关之人都要彻查。
陛下是极为重视人才的,科考更是重中之重,因此知道了以后十分震怒,命人务必彻查此事,否则是要问罪的。
科考是何其重要的事,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做手脚,不用想也知道背后定是位大人物,在长安手眼通天,上上下下不少勾连。
但正因如此,他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事才更让陛下不悦。
朝廷上的事,其实姜雪漪知道即可,本不必太费神,一切都有父亲留心周全着。
可问题就出现在主理此事之人,是陶尚书的嫡长子,也就是陶贵人的亲哥哥,这就让她不得不留心了。
陶尚书是吏部尚书,管着朝中所有官员资料和四品以下的官职任免,乃六部尚书之首,权势通天。虽说科考之事是通过礼部监管督办的,可候派官职到底也绕不开吏部,属于礼部、吏部两处失职。
所以陶尚书推荐自己的长子为陛下调查此事,一是为了自证清白,二也是为了推一推自己儿子的前程。
但无论怎么查,这件事都一定能有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也就是说陶家不仅能从此事中安然无恙,亦能挣一个办事得利的功劳。
陛下今日能进后宫,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陶家得脸,那就是陶姝薇得脸。
她虽然眼睛长在头上,向来自视甚高,可也不是真就那么蠢,抓不住这个机会。
恐怕就这两天,她就会想个法子重新出现在陛下跟前了。不论陛下心底对她到底有几分喜欢,陶姝薇起势于她总是个麻烦。
思及此,姜雪漪微笑着问:“妾身听说宫里这些日子都在筹备韶妃娘娘的生辰,是要大操大办的意思。届时阖宫嫔妃都要去给韶妃娘娘贺生,还有小宴要赴。”
沈璋寒没应声,挑眉看她,示意她说下去。
姜雪漪起身抬起凳子往陛下边上凑了凑,讨好地问:“妾身初来乍到,恐怕礼送得不好,得罪了娘娘。”
“陛下宽宏大方,不如给妾身出出主意吧?”
沈璋寒觉得好笑,略带促狭的瞧她:“朕平时没少赏赐姜家,你入宫带的东西岂有差的?”
他抬手去捏姜雪漪的下巴:“潋潋这是敲诈朕呢。”
说这话的时候,陛下是带着笑的,声音清冽温柔,很有些宠溺的味道。
这还是头一次有男子唤她的小名,姜雪漪的心尖好似拂过一片轻羽,酥酥痒痒。
若忽视掉陛下的阴晴不定,凉薄多疑,他也的确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面如冠玉,光风霁月,单是远远瞧着,便是无双公子,有耐性哄着一个女人的时候,更是让人恍然有种被放在心尖上的错觉。
姜雪漪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很清楚该将自己摆在什么地位。但和陛下相处的时候,她也乐于享受陛下的好皮囊,不然这一生工于心计,汲汲营营,也太委屈自己。
她不闪躲,任由陛下捏住她纤纤下颌,弯眸道:“陛下赏的自然都是好的。”
“但向来送礼都讲究投人所好,妾身初来乍到,怎及陛下眼明心亮?”
沈璋寒莞尔轻笑,用拇指去抚她的唇瓣,剐蹭之间,指腹洇上淡淡的唇脂:“偏你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