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来探望柳贵人的,她既然一切安好,孕妇又需要静养,这大清早的自然也不便久留了。
皇后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打算带着她们离开鸾鸣宫。
谁知兰昭媛柔柔福身,轻声道:“臣妾有些体己话想同柳妹妹说,恭送皇后娘娘。”
姜雪漪出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兰昭媛和柳贵人,看到她们转身进了屋内,才收回视线跟着皇后走了出去。
兰昭媛主动留下,丹妃当然知道她想做什么,一时心中有些不快。她不情不愿地向皇后行辞礼,十分不满的嘀嘀咕咕着走了。
不出很久,兰昭媛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荷露从里头出来,原本带着笑意的脸色倏然冷了下来。
等走到无人之处,荷露才压着声音问:“娘娘,奴婢瞧着柳贵人如今似乎更亲近丹妃娘娘些,可见这丹妃整日死缠烂打的还是管用了的。”
“若连孩子的生母都更看重丹妃,您说陛下会不会——”
兰昭媛深吸了一口气,柔弱清冷的容貌上有一丝扭曲,搭在荷露腕上的寇甲情不自禁的用力,险些划出一道血痕来:“她既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贤惠,那本宫就撕破她这张面皮子。”
“本宫就不信这孩子到不了本宫的身边。”
第63章
时间一晃至二月中旬,冬去春来,枯枝抽条,干叶冒出绿意,薄薄的几场小雨一下,初春已至了。
母亲为她亲手所制的冬装十分暖和,但如今开春后温度渐长,再穿便觉得热,是到了该收拾起来的时候。
姜雪漪坐在梳妆镜前看向托盘上的衣裳,抬手抚了好几遍,温声道:“好生收起来吧。”
旎春将衣裳收进寝殿内的衣柜里,笑着说:“再宝贝也是一件衣裳罢了,主子怎么还这样恋恋不舍。”
“奴婢听说今日柳贵人的母亲就要入宫来了,会住到柳贵人生下皇嗣出了月子才走,这入宫的时间可不短呢。若日后您有孕了,岂不是夫人也能入宫来住一段陪陪您?到时候想做几件衣服不都成吗。”
她关上柜子门,过来帮着段殷凝一齐服侍姜雪漪梳妆盥洗:“您一直恩宠不衰,有孕也是迟早的事。”
子嗣……
姜雪漪摸上肚子,温声道:“子嗣一事本就需要缘分,急也急不得。宫中子嗣少,生下来大概率是要交由高位抚养的。只瞧兰昭媛和丹妃这阵子为了柳贵人的孩子紧张成什么模样就知道了。”
“若我怀嗣,我定是希望孩子留在身边的,交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
梳妆完毕后,她起身道:“这会儿想必杨贵仪和赵常在也都收拾好了,去凤仪宫吧。”
今日是二月十五,原本是该先去了凤仪宫请安后再去长寿宫向太后请安的,但太后每年二月都会出宫礼佛,等三月初才回来,如此也少了几次奔波。
姜雪漪几人进凤仪宫后落座,等人差不多齐了,皇后娘娘搭着芷仪的手走出来。
行礼问安后,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怎么今日钱常在没来呢?”
皇后淡淡道:“钱常在今日向本宫告假说身子不适,本宫就允准她在宫中歇息了。”
贤妃抿了口茶,惊讶道:“本宫记得钱常在昨日请安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底下的盈美人勾唇笑道:“贤妃娘娘没听说吗?钱常在是遭人掌掴口吐鲜血这才来不了的。若非如此,她素来小心谨慎,怎么会不来呢。”
说罢,盈美人掀眸瞧着丹妃,话里有些讥诮:“只是妾身倒也觉得奇怪,钱常在这么个老实巴交的性子能犯下什么大错?竟被打成这样。要知道宫中女子的容貌可是最要紧的,若是一句无心之失就要遭此毒打,妾身等日后可都不敢出门了。”
贤妃和盈美人所说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姜雪漪也听说了。
昨日不知钱常在在哪儿言语有失顶撞了丹妃,致使丹妃大动肝火,命身边宫女掌掴钱常在二十以儆效尤,钱常在被打的口吐鲜血,连牙齿都松动了几颗,脸也肿得老高,听说伤势严重,恐怕这阵子都没法见人了。
姜雪漪记得,钱常在刚入宫的时候是一直跟着刁才人和陶贵人混的,听说还是陶贵人的远方表亲,但自从陶贵人和刁才人分崩离析,陶贵人自缢后,她就一直没什么水花,在宫里也算安分守己。
她之前倒是也来巴结过姜雪漪几次,但钱常在这般人姜雪漪是必然不可能来往的,也不知怎么就顶撞上了丹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