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作态,萧夫人更是火大,她冷哼一声,道:“有何教诲,如今我的教诲你还会去听吗。我问你,你整日同那个杨水起厮混在一起做些什么,她若是真过不去测验,你应该欢天喜地去鼓掌知道吗!还在那头闲得慌帮她?我问你,你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萧吟依旧没甚情绪,立在那处,月光洒在他的脚边,一片莹白。
“儿子没想什么,只是想,人不能出尔反尔罢了。若非母亲与父亲非要这样,儿子自也不会有机会同她私下接触。”
好好好!现如今萧夫人是看明白了,原来还是因为这件事情在和他们怄气呢!
她猛地起了身,走到了萧吟面前,质问道:“我问你,你是铁了心想要和杨水起不脱开关系了是吗。”
萧吟只静静地看着她,竟没有说话。
萧夫人不可置信,步伐都晃了晃,她道:“你……你还记得二皇子怎么死的吗……你知道徐家怎么亡的吗!”
她光是想起来,就觉通体生寒,“皇二子死的时候,只十岁!十岁的人,他杨奕都下得去手,徐家……当初有多昌盛,一夜之间,就那样萧条了下去,你……你当真不怕吗?杨家的人,那骨子里头都是沾染了恶欲邪念的人,杨风生也同他爹一个样子……杨水起?我说都不想说她了,哪家的女子会像是她一样厚颜无耻……不知廉耻!”
景晖帝本不只皇太子一个独子,当年,本还有个二皇子的,二皇子的母亲皇贵妃,正是徐家女,二皇子死后,徐贵妃疯了,而后徐家也在杨奕的打压之下,一点点没落了。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人人都说是杨奕杀了二皇子。
因为,那年宫宴,二皇子和杨奕一同出了门,而后,不过一刻,就传出来二皇子淹死在御花园塘中的消息。
虽二皇子死的时候,杨奕不在场,可还是有许多人将这件事情推到了杨奕的身上。
徐贵妃见到二皇子的尸体之时,当场吐了一口血来,恨不得手撕了杨奕,但,终究是没有实质证据指认他,又加上景晖帝作保,杨奕毫发无伤,而徐家,没了皇子,没了贵妃,又加之杨党后来的可以针对,如今已经苟延残喘,只凭借一口气吊着了。
二皇子是不是杨奕推下塘,尚待商榷,但杨奕针对徐家一事,是板上钉钉,无可置疑。可杨、徐两家之间究竟有何仇恨,恐怕除了当事人也无人知晓了。
见提起了当年之事,萧吟的面上终于有了些许松动,若论奸邪,算上过往之事,杨家种种劣行,确无人能比。
“萧吟,你就当母亲求你了,你别再……别再和她有牵扯了行不行啊!待到皇太子上了位,他们杨家,该亡了啊!你来日光明灿烂,何苦多她这么一个污点?”
“污点……她不是污点,没有人是污点。”
她算什么污点,就算是两人真扯上了什么关系,她也不会是什么污点。不可否认的是,在萧吟心中,即便不喜欢杨水起那样稍显顽劣烦人的行径,可从来也没想过“污点”二字。
好像,她不该和“污点”二字沾上关系。
“她就是!萧吟,只要是人活在世上,就要‘脸面’二字,若是连脸面也不曾要了,那还是人吗?”
萧吟忽觉头疼地厉害,萧夫人的声音在他的耳中也变得十分尖利。
世间纷纷扰扰,若什么事都想要去用一张嘴巴说清楚,那也是不现实。可唯一能叫人明白知道的,便是:正邪不两立。不管杨家是不是真的邪,而萧家又是不是真的正,总之,萧吟和杨水起就是不能有一点的关系。
如此,对谁来说,都是劫难一场。
杨水起不明白的事情,萧吟他还不明白吗。
“萧吟,这件事情,本就没什么好说的,正邪不同路,你同她,也不同路。”
即便是正是邪说不清楚,可现下事实好像就是萧夫人口中说的那样。
他同她好像不同路。
萧吟拢紧了手,脑海之中不知为何,总是会想起杨水起没心没肺的脸来。
委屈的……高兴的……
不,他没想与她同路。
没有想。
对,没有。
萧吟终是低了头,屋外的月光也不知道是从何时爬到了他的背上,竟莫名地添了几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