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藻玉丢了没事,但是夙玉的望舒不见了,琼华是肯定不愿意的。
我曾经想过如果追来的是玄霄师兄,我会不会连抵抗都不抵抗,直接就跟着他回去了,然后任由掌门啊重光长老啊师兄啊怎么处罚,都死皮赖脸地粘着师兄,打死都不离开了。
管他信念不同,管他坚持的事物不同,管他走的路不同,有玄霄师兄,就够了。
可是,他没有来,重光长老和青阳长老追来了好几次,我们险险避开,直到最后青阳长老和重光长老都放弃了,他还是没有来。
所以,我也从来没有动过回去的念头。
玄震师兄和夙玉师妹的感情渐渐好了起来,最初还有一点儿放不开,直到有一天我在陈州酒馆喝醉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第二天之后,他们两人就颇有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豪迈,亲昵也都不在躲躲藏藏扭扭捏捏了。
于是,继路线支持资金支援之后,我还担当了预警,看守,保父……等等。
最令人不爽的是,明明是我带着那只小梦貘,还把自己的玉佩给了她,结果这孩子一化形,就拱到夙玉怀里喊娘……
亏的你还是害了我和师兄决裂的导火线!
在陈州住了年余,夙玉师妹和玄震师兄成了亲,然后在某天早上,我还在床上熟睡,就被兴奋至极的玄震师兄一脚踹了起来。素来温和冷静还有点儿坏心眼的玄震师兄狂喜的模样其实有点渗人,带着一种微妙的维和感。
但是,很快,我就顾及不上这些了。
玄震师兄说,夙玉有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众多兼职之中,又多了医生和大厨两样。
偏偏还被自从夙玉怀孕开始就日渐吹毛求疵的玄震师兄硬是在前面一样加了一个形容词,学艺不精的医生和半吊子的大厨。
我无所谓,陈州的酒很好喝,我很满足。
似乎,一切都好了起来。
远离了琼华派那一段时间的血雨腥风,就在这个平静中似乎还带了几分慵懒的城镇里平平淡淡的生活着,带着一个是妖兽但是小小年纪就会化形性子也不知道像谁格外沉静的婴儿,马上还要再多一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师侄。
……大约,一切真的都好了起来。
偶尔,会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又回到了琼华,那时我正年少,以为恩怨情仇入蜉蝣,朝生暮死,又何必妄自强求,每日过的舒舒服服潇潇洒洒。最大的烦恼就是师兄今天又没理我,然后又会在他柔和了一点的神色中开心许久。
傻乎乎的,单纯的乐呵着。
然而,也就只是‘似乎’而已……
夙玉的身子在一天没有预兆地,忽然坏了起来,通体冰寒,和她离得最近的那个杯子中剩余的茶水只一瞬,就冻成了冰块,在现在并不十分暖和的天气里甚至都冒了白汽。
冰霜以着肉眼可辨的速度以夙玉为轴心,向着四处蔓延开来。
玄震师兄手足无措,只六神无主地拼命往她身体里输入自己的土系灵力,努力地抑制着她体内紊乱的灵力。
虽然输送内力的法子有效,却也只是一时之计,夙玉寒症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间隔越来越短,再把那个胖乎乎的小子生下来之后,身子越发的差了起来。
玄震师兄暂时没有空去管他那个儿子,甚至连取名字都交给我了,自己则是直接冲进去给夙玉输送灵力,那些他为了以防万一带走却一直舍不得吃的丹药终于派上了用场,坚持着自己生产的夙玉撑了过来。
我就盯着我怀里那个皱巴巴的小鬼看,丑死了,一点儿都不好玩。唔……不知道玄霄师兄小时候是什么模样……
那小子睁开眼睛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倒是黑的好看,亮闪闪的还有点儿茫然,忽然,我便是想起了玄霄师兄说了天悬星河时候,眉目敛然,只一双黑瞳熠熠生辉的模样……
于是,等到夙玉和玄震师兄意识到自己的儿子还在我手里光着的时候,那个小子已经被我取名为云天河了。
夙玉虚弱地笑着看我,最终还是和玄震师兄一样,只轻轻叹了口气。
于是,这个他们两人第一个,也有可能是唯一一的大胖小子,就冠上了我的姓,有了一个天悬星河这么美好的名字。
可喜可贺。
这小子身子骨不错,光着那么久居然没得了风寒,该吃吃该睡睡,哭起来的时候声音特别尤其之大。
这么一来,陈州,自然是不能再住了。
我带着他们去了我熟悉的地方,先在寿阳把小妖兽拜托给了柳世封,虽然小妖可以化为人形,但毕竟不长久,我将自己的玉佩留给了她,暂时可以消隐她的妖气。
而我……也终于有了理由,可以将玄霄师兄的玉佩挂在衣带上。
御剑兜兜转转了许久,最后,我将玄震师兄和夙玉安顿在了青鸾峰。那里我熟,而且,站在青鸾峰顶眺望,正正是面向昆仑方向。
接下来,就是玄震去找阴阳紫阙的阳面,而我,去找阴阳紫阙的阴面了。
……我很担心。
玄霄师兄的修为比夙玉还要高深的多,而他上一次经络逆转时候的模样我也见过,也从来不曾忘记。
现在夙玉这般模样……每每发作起来,整间屋子都满是寒气,也就云天河那个大胖小子还能兀自啃着自己的脚丫瞎乐呵。
那么……师兄呢?
玄震师兄每月都会回青鸾峰一趟,而我却是整月整月地在外寻觅。我不敢想象,如果因为我晚了一步,师兄阳炎噬心发作起来又没有东西遏制,会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