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安坐在桌后,看他抽了这样拿那样,低低的说了句:“捡了芝麻丢西瓜。”
kill抱着一摞报纸坐回桌前问:“什么?”爸爸好像说了什么西瓜什么芝麻的,奇怪!
好久没来啃报纸,这下好了,攒了这么多起来,爸爸要问什么他的嘴巴也没空说话,真是好主意!
安心笑着看他取出一份报纸,看样子不打算解释那句“西瓜芝麻”。
kill裹起报纸就要往嘴里塞,突然想起牙齿缺了几个,有点郁闷的送了一个小角到牙齿齐全的那边,要是布莱恩看见,一定马上遭天灾一样的怪叫——“不要牙了是吧”。
“喝粥喝腻了没?爸爸看你也不爱吃糕点,从法式换到意式,你吃一次就不碰了。”
“你怎么知道?”随口无心的应答。
突然有一个小小的发现,kill发现手边的报纸不是最近争论最热的“乱伦”事件,而是以前的旧报纸。
一张一张的翻过,kill抬头直视爸爸,然后像被针扎到一样跳起来扑到书架边。
真的全是,不管拿哪里的都是娱乐版,总有自己的照片和报道刊登在上面。
从他出道以后,只有大约四、五天时间被两个在公共场合公开打架的艺人抢了头版,总监每天都会告诉他“头版”,不过kill从来不看,那次头版被抢很让他意外了一下。
日期……稍微想了想,那是在快录制完第二盘专辑的时候,kill照着日期翻报纸,找到那几天的,没有头版的那页,只有后面和自己有关的版面。
这些报纸是……“你收集的?”为什么?
安心点了点头,眼光扫过原本整理得好好的但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报纸。
“烦不烦!?天天对着我还要收集这些!你就那么喜欢这些八卦吗?电视上、网络上到处都是,看十年都看不完!你到底要干什么?”
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爸爸说话,kill觉得不对,可是一把莫名其妙的火烧起来,让他出口就没好话。
“那些歌我唱来唱去早就烦死了,回到家里以为可以安静了,家里又在放,没完没了!”
爸爸到底想做什么?今天故意带他来看吗?在他玩机车泡吧和一堆人鬼混的时候,爸爸在家里想着他,是在指责他吧!
又不是亲生的父子,kill知道自己任性的要求爸爸在床上忍耐他,很过分?也许有点,但他也没要求爸爸对自己忠诚啊!就算是情人又怎么了?非要时时刻刻守在一起才算!
他是爸爸,他对自己有责任,凭什么就要他也一样?
爸爸自己说的,希望他有属于年轻人的生活,可这些报纸想告诉他什么?
kill很气,发泄样的把报纸扯碎了一地。
“kill!”
爸爸叫他,不听!报纸撕开揉搓的声音可以把爸爸的声音冲淡,还不够,他还是听得到。
“kill……你就真的那么不想和爸爸在一起?”
手上的报纸捏得太厚了,竟然一下子没扯开,kill发了狠,咬牙一用力——
报纸撕开了一半,带着几滴红艳艳的血落在地上,kill低头望着撕裂开的浅色指甲,一滴一滴的血珠从撕开的地方滚出来……
“宝贝,疼不疼?爸爸马上叫布莱恩来!”
把他费心收集的东西毁了也不生气吗?脑子里炸了锅,kill推开爸爸跑出去,从发现书架上全是和自己有关的东西开始,自始至终他没敢看爸爸一眼。
晚餐时父子难得的同桌吃饭,摆在kill面前的不再是吃腻了的鱼片粥和西式糕点,而是中式面食。
蒸得很软,用舌头就能把入口的花卷、包子捻碎吞下,但是kill尝不出味道。
爸爸虽然注意着他用餐,却没开口说一个字。
要是爸爸问他的手,就道歉吧!
kill故意把伤了那根指头竖着,拿包子也好,掰馅也好,把它当小旗子一样竖着,可爸爸在他吃了半饱后都没说话。
布莱恩告诉他了吗?kill很想抱怨“疼”,可爸爸不说话他怎么开口?只好皱一下眉算了。
晚餐快要结束爸爸也没问一句,kill把那根指头缩了起来,觉得自己很可笑。
“小心别碰到,十指连心是最疼的。”
kill把拿起来的小笼包放下,对着指头叹口气,爸爸说话了呢!但是他已经不想道歉了。
说什么好?叫爸爸不要收集了?乱麻一样的心情,kill什么都想不出来。
助手从外面进来,气愤得挥着手里的文件说:“老大,快来看看,联邦真不要脸!”
爸爸起身要跟她离开餐厅,kill匆忙找了借口说:“那些报纸全在胡说,要是都听他们的,我就不能回公司了。”
爸爸走过来揉他的头发,kill微闭上眼,连温度都还没感觉清楚,爸爸留下一句“不用担心”走了。
仆人还以为小少爷会跟着老爷离开,但是他突然来了兴趣,拿着放置一旁给他用的但实际一直是摆设的筷子去戳小笼包,扎了一串给身后的仆人看。
“小心汁水!”
提醒得晚了一步,小笼包里的汁液顺着小少爷的手流进衣袖里,吓得几个仆人怕他被烫到,找抹布找冰块的乱成一团。
kill看着他们乱,坏心的笑起来,撩起袖口把手上的汁液舔了个干干净净。
他没有再躲着爸爸,但是爸爸开始忙碌了,吃饭的时候匆忙得kill不敢影响,怕呛到爸爸,过几天爸爸回“蔑视”做事去了。
然后他等着晚上同床睡觉的时候,装作梦话向爸爸道歉吧!接连等了几个晚上,几乎睁着眼睛到天明也没等来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