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听见有人低叹。
“才不过二十岁……”
后来百姓散去,雨越下越大,无人再上前看一看那巷子里躺着的悲惨姑娘。
燕恒赶到之时,天色已经很黑很黑,雨还在下。
一眼看见那巷子里躺着的女子,一身的红衣极美,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眉眼灵动又美丽,每每笑起来,天地间都黯然失了色,可此刻,她却安安静静,冷冰冰的躺在那里,面容苍白的吓人,一身红衣如血。
很疼。
竟是无人管她,抱抱她,又或是救救她。
燕恒翻身下马,快步而去,可他步子不稳,走一步跌一步。
最终还是跪爬至谢谭幽身边,看着熟悉的面容他却是不敢碰。
雨水落在脸上,啪嗒啪嗒落于手背。
离京前,她说,等他得胜归来,她若是有时间便亲自出城迎他,一起喝上一壶,庆祝他凯旋,若没有,待日暮时分,酒楼见。
所以,这一路他快马而归。
可见到的却是这般冷的谢谭幽,这让他怎么去接受?
他要救她。
燕恒想抱起谢谭幽,动作却是一滞,想了想,还是解下身上大氅,隔着一层大氅抱她,若是被人看见,才不会被说什么。
他将谢谭幽带去了深山之中求医,整整三天三夜人总算清醒过来,只是浑浑噩噩,因为体内忽然有了相枝子,无解药,便只能等着下次毒发吐血而亡。
只有远方的天山雪莲可救她一命。
那一年,正是二十年一开的天山雪莲之时,他要出征,还要寻雪莲,无法,只能将她交给出使他国刚回来的云启,让云启好生照顾,待他回来,定与他一同完成心头想法。
他用云启最想要的东西蛊惑他,想要他照顾好谢谭幽,别让她受人欺负。
云启应下。
可就是这一次,彻彻底底的真的断送了他与谢谭幽一切的一切。
燕恒记得很清楚,那是,谢谭幽第三次短暂的记起他后,然后彻底忘了他。
再记起来,已经是六年之后……
“燕恒。”谢谭幽已经走到他身边,将伞往他面前挪了挪:“你在想什么?”
燕恒渐渐回神,瞧着面前与那年一般无二的姑娘,他心脏密密麻麻的疼,也不知道怎么,这些天,总是会看到前世不好的场景,皆是每一次谢谭幽受难受苦之时。
他手指蜷缩,想伸手触碰谢谭幽,探探她面颊温度,却又硬生生克制住。
“我没事。”谢谭幽似是有所察觉他情绪,主动往他面前凑了凑,对上燕恒视线,又是莫名的情绪,谢谭幽鼻尖也不知怎么,忽然就是一酸,莫名的想哭。
“怎么了。”看她眼眶突然泛了红,燕恒哑声问道。
谢谭幽喉头发干,摇了摇头,又用力眨了眨眼睛,本能的,说了句:“没什么,昨日梦见了你。”
“然后,就是,想与你成亲了。”
“……”
燕恒愣了,一时有些招架不住谢谭幽这般,可看着她双眸里倒映着自己的模样,他还是说了句:“我也是。”
“……”
温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