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何在。”
“秦怀安。”
刑部尚书一怔,似是没听懂:“秦怀安?”
谢谭幽颔首,眉眼低低,声音里含着浅浅嫌恶:“秦怀安并非秦大夫人所生,而是秦氏与秦澜所出,如若我猜的不错,谢音柔才是秦大夫人所生。”
闻言,刑部尚书眼角一颤。
真苟且?还生了一子,还是由秦大夫人抚养长大的。
“我可作证。”妇人再度开口:“就是因此,我才被秦氏记恨,才导致后期,谢靖残忍杀了我儿。”
“你如何作证?”刑部尚书皱眉瞧着那妇人,明明就一妇人样,怎么会知晓旁人都不知道的事,谢靖又做什么要杀她孩子。
“如果谢靖真的善良一些,相府不倒,那我。”妇人抬头,面容有些脏乱,话语却是清明:“就还是相府里的沈姨娘。”
沈姨娘。
谢谭幽眉心一跳,沈姨娘的出现让她很意外,她即便不出现,今日,她也能徐徐图之,让谢靖彻底被定下罪来,只是,还未开口,沈姨娘的声音便到来了。
她从门外跪爬至这厅堂,哭喊冤屈。
一眼看去,记忆有些模糊,直到看着她越来越近的笑容,她才缓缓想起面前之人的身份。
沈姨娘是在她十岁那年才入的相府,戏子出身,众人很瞧不上她,可偏偏谢靖十分宠爱她,一宠就是两年,很快又有了身孕,府中人人说,她是被神眷顾之人,因,一次产下一对儿女,龙凤呈祥,竟是这般的好福气。
若不是当时丞相夫人是温栖,谢靖怕都要破格提她为平妻。
十三岁,她被送出府,直到再次回到相府,也只见过沈姨娘几次,也曾在她病重无人医治时偷偷给她送过吃食和药物,是以,她厌恶相府诸人,却独独不厌恶她。
只是感叹,这样温和恬静的人在秦氏手上怕是难以存活。
后来才知,何止难以存活啊,简直就是悲惨二字形容。
她那五岁大的儿女竟是双双死了。
听闻时,只以为是被秦氏暗害,如今听她这番言语才知竟是还与谢靖有关,实在令人绝望窒息,所以,听刑部尚书处处抬高谢靖贬低沈姨娘之时,谢谭幽才忍不住开了口。
沈姨娘抬起颤抖的手擦去泪水,将心头埋藏已久的心痛事絮絮说出:“两年前,秦氏许我与她一同出府前往青龙寺,因遇上大雪,我们在寺里住了一夜,我睡眠浅,夜里听见一点响动便被惊醒,以为是有人在外,我与婢女起身前去查看,却看到……”
像是已经难以启齿,可想想如今局面,还是咬牙出说:“我看到秦公子与秦氏衣衫不整,抱在一处,后来,秦氏好像看到了我,我快速回了房中,再三叮嘱婢女不可乱说话,第二日我们回府,秦氏待我与平常与异。”
“就当我庆幸秦氏没看到我时,我的婢女死了,被淹死湖中,溺水而亡,可我的婢女自小就跟着我,最是熟识水性,绝不可能是溺水而亡,也就是那时,我察觉事情不简单,除了秦氏我亦想不到其他人。”
“再后来,秦氏与我摊牌,我心头惊怕,前去告诉谢靖却被一顿训斥,因此,谢靖便没像以前那般总是记挂着我,紧接着,便是我的吃穿用度被减,从南方院落被换至偏僻西方,原本,我想着偏僻地方也好,清静,至少还活着,可一对儿女突然生了大病,高烧不退。”
“我没有办法,只得去求谢靖,可昔日温柔之人早已冷漠,我只得一遍一遍给儿女擦拭身子。”沈姨娘哭着哭着忽然笑了:“好在上天垂怜,第三日,高烧终退去。”
“可又在有一天。”沈姨娘深吸一口气:“我一觉醒来,身旁便躺了一个男人,面前是谢靖与秦氏还有一众丫鬟,他们说我与人私通,谢靖没有杀我,而是抱走了我的一双儿女。”
“儿女送回来时,已然断气。”
沈姨娘哽咽道:“明明以前,他们的面颊小手最软了,可是,在那一日,却硬的与人骨无异,我为他们擦拭了好久的身子,他们也没再睁眼看过我一眼。”
“本官记得,相府除了谢靖外,其余之人都是死了的。”刑部尚书脸色依旧冷漠:“你竟还活着,又在今日忽然出现报官,本官不得不怀疑你是否是有人指使。”
说话间,若有似无扫过谢谭幽,谢谭幽又如何猜不透刑部尚书的意思,毕竟当日,是燕恒杀了相府一众人,若不是云启,谢靖都会死在那,而这沈姨娘却是存活着,又在今日出现,实在不得不让人多想。
谢谭幽对上刑部尚书视线,眸色坦荡又大方,任由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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