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庭桉语气平淡,却似有一种无形之威,
“他是谁,有何用处,并非由他说了算。”
“一颗棋子,有时候不必太聪明,用起来得心应手便足矣。”
秋庭桉挥了挥手,“下去办吧。”
“是——!属下明白——”
秋庭桉刚欲埋头书案中,突然像想起来什么:
“给永儿备着的圆子,可放冷窖冰上了?”
秋庭桉想起小孩,明日看见冰圆子,兴高采烈的样子,便不由的眉眼一柔。
离哲在一旁看着自家大人这副模样,也暗暗一笑。
“十年如一日啊,大人,您这都快给殿下做了十年圆子了吧。”
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又有着深深的感慨。
仿佛这十年的时光,都浓缩在这小小的圆子里。
“给他啊……”秋庭桉轻轻呢喃着,“给他做多少年,都是不觉得多的。”
“只是这屋外,冰霜雪地的,您还许殿下吃冰圆子?”
“殿下吃多了冰圆子,怕是您又得操心殿下身子。”离哲轻笑。
“我又不是他爹,他好不容易有个爱吃的,管他这么多做什么?”
离哲耸耸肩,小声辄愉道,“您不是已经做了殿下十年爹了吗……”
什么叫仆随主子,离哲这嘴,也是随了秋庭桉。
秋庭桉一听,微微挑眉,佯装生气地拿起一本书就朝着离哲扔了过去。
幸亏文官,准头真是差得可以,离哲轻松一闪就躲开了。
“本相既是永儿之师,又蒙他于满朝文武前托付终身。”
“自当护他周全,满足他这小小的口腹之欲又何妨?”
眼中没有丝毫的怒气,反而透着一种别样的温馨。
“离哲,本相现,自从你与午时相认,都要变成话本子上那些后宫嚼舌根子的毒妇了。”
此刻……
刚被季昌宁纳入宫的容贵妃,正在宫中欣赏着雪景。
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嘟囔道:
“谁在念叨本宫呢?”
“属下不敢——”
离哲赶忙拱手作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秋庭桉轻笑,隔空点点他,“本相看,午时早已与大殿下婚嫁已久,你这个午时胞弟,本相有空也得为你上上心了——”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笑容里满是温馨和快乐。
“属下去看看,您给殿下准备的圆子……”
离哲抬脚欲离开。
刚迈出一步,迎面就碰上一个着急忙慌奔跑而来的下人。
这下人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那模样看起来有些眼生。
离哲在心中快搜寻记忆,确定从前并未在东宫或者太师府见过此人。
他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将保护秋庭桉安危放在位。
迅转身,如同一堵坚实的墙一般挡住了下人的去路,抬手示意对方停下。
“什么事,这般火急火燎的。”
离哲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满与警惕。
“大人——!今日宫中传来消息——!”
下人说着,因跑得太急而剧烈起伏的胸膛,还在不停地起伏着,他大口喘了口气,眼中满是惊恐。
“秋夫人去求陛下,放了秋大人,结果不知怎的言语冲撞了陛下。”
“陛下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将秋夫人拉下去,狠狠地打了板子,如今在府中,已然昏迷不醒——!”
秋庭桉原本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手中的书,没太在意这回事。
毕竟他那个便宜爹,风流韵事不断,三妻四妾多得是,哪位秋夫人被打,在他看来都不足为奇。
只是……当他听到是秋家主母——是自己娘亲时。
原本平和的神情瞬间有了些许冷然。
他不是没反应过来这件事情的危险,但不论真假,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