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粉末中,混入了江湖中隐秘、见不得光的药粉。
一旦饮下,便如同打开了人性中最为暴虐的闸门,将其无限放大。
服下此药,丧失自我,情绪如脱缰野马,唯有暴虐之情肆意驰骋,主宰一切。
“小时大人,老奴愧对您,但陛下龙体之恙,已如烈火烹油,拖不得……”
牙住打心里,疼惜时序政,但季昌宁的病情却像一座沉重的山。
加之,两人之间,误会如同深秋的落叶,层层叠叠,难以清扫。
他们皆是心高气傲之人,谁也不愿先迈出那和解的一步。
只能借此,药力之下,季昌宁必会重伤时序政,彼时季昌宁自顾不暇。
如此重伤,为保时序政性命,季昌宁只能让最亲信之人,进入给时序政上药。
如此,牙住才能假借给时序政上药之际,见到时序政。
此计虽下策,却也是逼不得已之举。
宫殿内——
宫殿之内,季昌宁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针在脑海中疯狂穿刺。
他挣扎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时序政蜷缩的身影,那颤抖的躯体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无助而凄凉。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他欲上前搀扶,药物却反噬的越厉害。
每向前一步,胸口的疼痛便加剧一分,如同烈火焚心,让他几乎窒息。
怕再伤到时序政,季昌宁咬紧牙关,长鞭脱手而出,重重地击在旁边的石柱上。
随后强行运功,压制体内的毒素,咬破了唇瓣,他伸手按住胸口,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佑儿……佑儿?!”
可无论他怎么唤,时序政都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蜷缩着身子,抖动不已……
身体三股力道同时袭来,季昌宁拼命的压抑着体内的暴戾。
他想让自己恢复平静……
但时序政那满身伤口的样子,更是一刀刀的割在季昌宁身上,像是被撕碎的血肉,难以复原。
“佑儿……你别怕……”
季昌宁伸手想要触碰时序政,但却在触碰到的瞬间,蓦地松开,头痛欲裂,“我……朕…啊……”
他怕……怕再弄伤时序政,索性快转身,药力、毒性、内力,瞬间压迫他胸腔……
当他终于支撑不住,踉跄着走出大殿时,一口心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襟,也染红了脚下的地板。
“陛下!”
牙住惊呼,一切如他所设计,只是真的看见,季昌宁吐出鲜血的模样,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救……救他……”
季昌宁整个人跪倒在地上,伸手攥紧牙住的手臂,声音嘶哑,急促道:“别管朕,去救佑儿啊——!”
语落……
季昌宁又重重的吐出一口血,血色飞溅,倒在牙主怀里。
“陛下!——”
牙住不敢怠慢,急忙按照计划,安顿好季昌宁,喂他服下缓和的药物。
之后,便立刻便拎上宫中最好的伤药,直到看到时序政的那一刻。
牙住心里,像被挖走一块肉,生疼。
从前浩都矜贵、天真的小公子,如今衣裳早已破碎不堪,伤口皮开肉绽。
在烛火的照耀下,越惨烈……
时序政昏迷着,呼吸浅弱,气息若浮游,仿佛下一刻就会断去。
昌州——
“离哲……呵……还是说,本相该叫你午时……”
秋庭桉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离哲,语气冰冷,没有任何的温度。
离哲垂,跪地不起,没有任何的言语。
“看样子,是铁了心了……”秋庭桉勾起唇角,冷嗤一声,“本相说的不对吗…”
“岱王府最高级别暗卫——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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