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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摇曳随风（第1页）

秋水已经等了好一阵了，知道小姐不会那么快回来，又独自去到四周转了转，还花了两个铜子买了一块鲜肉的烧饼坐在路边上啃着。

街上有情的男男女女比肩穿行，秋水初时还有些兴致四处张望一番，等得久了，便也就懒散地向着近处打量着，心中琢磨着家中的翠香、红桑和在外的小姐和谢公子，在转过头的时候却是看到了那个似乎一贯跟在谢公子身边的侍卫，在不远地方一个阴暗的角落鬼鬼祟祟，也不知道在干嘛。

许是因为她紧紧盯着打量的目光过分炽热，那边的男子像是感应到了似的转过头，正好瞧见了蹲坐在地上，手上拿着一张吃掉一半炊饼的秋水。

曳风看着女子，觉得甚是眼熟，略一思索便是想起来这个似乎是裴小姐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公子如今是在和裴小姐夜游浮水，这小丫头倒是眼巴巴地等在此处，曳风瞧着秋水的滑稽，没忍住笑出声。

一注意到男子快要转过头来，秋水便将视线快速地转开了，咬了两口手中有些冷掉的肉饼，又等了一阵，秋水才缓缓地将头转了过去，那处却是没见着男子的身影。

不过一旁不远处却是突然发出一阵骚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从中传出来几声痛呼和叫骂，似乎还有人在喊着什么“刁民”什么的，秋水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跟在裴清牧身边这么些年，更是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回过头就准备往一旁挪挪，免得伤及无辜。

转过头站起身时却是撞进了一双清冽凌厉的眸子中，吓了一跳，秋水一个踉跄差点就要摔倒在地，幸而面前的男子及时将秋水扶住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你！你这登徒子干什么！”秋水被吓得不清，一贯温和憨厚的神情却是维持不住了，惊声怒骂道。

“我好心扶住你，你这女子怎么却是恩将仇报？”曳风冷哼一声，有些轻蔑地看了秋水一眼。他被公子派去护着裴小姐，甚至是还要因此受罚，裴小姐他惹不起，如今对着她的丫鬟他又哪里看得过去。

“若不是你突然出现吓我一跳，我哪里会差点摔倒？！你就是个登徒子！”秋水看着曳风的神情更是恼怒，声音也不觉大了起来，已经引来了周围一些人的侧目。

现如今可是不能被人注意盯上，曳风也不再去逗秋水，连忙压低声音道：“你小声一些，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白衣相谢公子身边的侍卫，我叫曳风。”

“我管你叫什么夜风，日风，你都是个登徒子！”秋水自然是知道他是谁，不过他方才鬼鬼祟祟地，又吓了她，她便不会放过他。

“小丫鬟你别叫啊，我们家公子现在正和你家小姐在这浮水边上游玩呢，我方才也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曳风哂笑着解释道，他确实不是故意要吓她的，他是做了坏事往这边走的时候正好停在她面前，不过既然是做了坏事，那便是万万不能声张。

“哼。”秋水轻哼一声别过头，像是不信他的话。

“你还没有吃饭吧？不如我就请你吃饭怎么样？也就算是赔罪了。”曳风思索一阵说道，他一人在这浮水河边游走本就很是显眼，方才这小丫鬟还大声叫唤了几声，也不知道惹了几人的注意，今天这事却是不能让任何人都知道同谢家有关的，若是请这小丫头吃饭，或许倒还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不……”那声“不需要”还未说出口，秋水的肚子便响了起来，这鲜肉的烧饼比不上红桑自己做的烧饼好吃，她没吃几口，现如今倒是真的有些饿了，“既然如此，便就给你一个赔罪的机会吧。”

二人在一个面摊处落座，秋水喃喃道：“还得快些回去，免得小姐回去后找不到我。”

曳风瞧着她忧心忡忡的模样忍不住逗弄道：“说不定你们小姐是将你这小丫鬟忘记，已经自己回去了，你还在这巴巴地等她。”

“你这人说话真是好生讨厌，我们家小姐是绝对不会丢下我不管的！”秋水闻言马上驳斥道，看了曳风一眼，恼怒褪去却是笑起来，挖苦道，“只怕是你经常被你们家少爷丢下，便觉得全天下的主子都是这般吧？”

这倒是叫她说中了，他家公子除了对这个裴小姐之外，对什么都不上心，确实是经常将他忘记。

“两碗阳春面。”曳风不答话，却是转过头朝着里面喊道。

料想应该是说中了，秋水了然地笑了，又是问道：“你今日也是在这里等你家公子的吗？”

曳风迟疑一阵，点了点头：“是啊，你也是吧。”

“我家小姐和你家公子走了这许久了，我倒是有些担心，当时要是跟着小姐就好了。”秋水心中忧虑，对着曳风也是直言道。

曳风闻言却是笑了：“你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丫鬟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家小姐身边不是一直都有……”曳风反应过来，猛地停住了话头，抬眼看着眼睛眯起来的秋水。

“都有什么？”秋水狐疑地看着曳风追问道，这个曳风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是一直、都有……我家公子嘛！”曳风结结巴巴地说道，却又不看秋水了，偏过头朝着里面喊道，“两碗阳春面怎么还有这么久啊。”

曳风知道裴清牧身边一直都有武功高强的人暗中护着，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事面前这个小丫鬟知不知道，她会不会怀疑他是怎么知道的，所以还是别给公子添乱了。

听到了里面的回应，曳风才有正了身受着秋水打审视的眼光，浑身不自在。他家公子少和女子接触，他就更是没和女子接触过了，这世间的女子都是和这主仆二人这般敏锐、刁蛮、咄咄逼人吗？

受不了秋水的目光，曳风轻咳一声，抬眼直视秋水的眼睛，做出一幅真诚的模样，问道：“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名字？”

“秋水，秋水盈盈的秋水。”秋水收回目光，别捏着答道。

“曳风，摇曳随风的曳风。”曳风回道，嗓音雄浑温醇，四散在风中。

“二位客官，两碗阳春面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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