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缓慢清脆,一击一击敲打在人的精神上,声控灯随声闪烁,黑白交加的氛围平添一股异样的诡异。
时间太短,一般人不会放着外场来这里,陆子扬推测只能是折返的沈安,他就着冷笑,面目扭曲,恶意满满地开口讽刺:“怎么?是不是看清了事实?”
“沈家倒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要不,你求我?我说不定还会给你一条活路,你回来,不就是——后悔了?”
“考虑——呃!”唇角上抬,眼睛就着迷糊的灯光,陆子扬抬起脸,后话被来人那半张被声控灯照到的那张脸上,瞳孔无限回缩,他像是回光返照,睁大了嘴巴看着来人。
很显然,这人的出现并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随着那人停下脚步,微弱的灯光瞬间熄灭,周边恢复静悄悄的寂静。
就在陆子扬以为对方只不过是偶尔经过这边,选择装死的时刻,一股不容挣脱的力道狠狠摁着他的脖子强制砸在了后方墙壁上。
‘砰——’地一声,全身如同即将散架,后脑上流出一滩液体,鲜红的血腥味传到在鼻息之间,粘稠的划过脸颊狰狞又可怕。
自认为见惯了不少大场面的陆子扬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见到那样的脸色,明明一句话没说,却已经让他无端感到冰冷刺骨。
眼神仿佛要穿破他的灵魂,俯视他的那引以为傲的自尊。
重物击打的声响让灯光再一次照亮,这一次,陆子扬相信他绝对不是眼花。
就是他看到的那个人。
“苏——景辞——”陆子扬从牙缝中挤出来人的名字。
来人搞定西装配比,身材比例更是羡煞旁人,举手投足的气质不知道还以为他生来就是上位者,谁又能知道大概一个月前,面前的这人还是丑小鸭一样的人物,转眼间便成了白天鹅。
一向瞧不起披着上流皮强装豪门少爷的陆子扬此刻嗓子干哑生疼,犹如利刃抵在喉间,无力感深深袭来,仅仅是说话就用掉了全部的力量。
陆子扬打量着苏景辞,手臂脱力地垂在地面上。
而后他听到了宛如来自地狱的声音,声调压得极低,阴冷刺骨:
“刚才你好像就是用这只手打的他。”
陆子扬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直到现在也认为没有人敢动他,言语依旧毫无忌惮:“苏景辞,你他妈——别嚣张,不过是被人艹——”
‘砰砰砰——’脑袋被人摁住,反反复复撞击墙壁,身体最先支撑不住的陆子扬率先晕了过去。
即使是这样,一时半会还能听到‘砰砰砰’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慢条斯理地擦干手上迸溅到的血渍,面色不改地丢掉蹭到的纸巾,苏景辞垂眸望着死狗般瘫倒在地上的陆子扬。
视线落在那只因为打斗太过用力而布满褶皱的袖口,一脚横跨,踩了上去。
不多时,惨叫声支支吾吾压在紧闭的那道门后得知陆子扬进医院这个消息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沈安兴趣不大,他正站在书里说的位置等着苏景辞。
奈何618觉得颇为不正常,再三重复:
【宿主,陆子扬进医院了,书里剧情改动了!】
沈安从兜里拿出一颗近来最喜欢的荔枝味棒棒糖,他拆开包装放进嘴里,语调懒散:“哦,他活该。”
【可是书里没有这点。】
沈安:“这说明我很强。”
绷不住的悄悄拉出宿主性格面板,618偷摸打字记录:自恋狂一枚~另一边,望着一望无际的路口,脑海中浮现宴会厅里那人的卓越风姿,沈安忍不住唏嘘。
这样的大美人可是老老实实做了他一个多月的抱枕呢。
纵然生性冷淡不会应和、清贵又高傲,但架不住人乖啊。
其实,618真的很想说,按照书里写的,苏景辞真的一点都和‘乖’不沾边。要知道,原主沈安最喜欢的就是把苏景辞那副高高在上又不染凡尘的骨头碾碎了再拼起来,所谓的自尊也在所有人面前无数次践踏,反复羞辱。
而它这个宿主真的哪儿哪儿都不及格。
618只得战术性沉默。
心动
没让沈安等太久,一道身影很快出现在走道尽头。
从远处望去,步子摇摇晃晃,快要站不住了,脸颊染上轻微的绯色,神色迷离,一看人就是很不对劲的那种。
见状,沈安立马屁颠屁颠走过去,碍于小少爷的人设不能崩。于是,沈安在即将靠近对方时,努力绷着一张脸让自己表情看起来臭臭的,快步迎上去。
视线下垂,猝不及防对上小少爷那拙略的演技,苏景辞眼皮微微抬高,五指并拢,指尖扣在冰凉的装饰物上,忽而滚动喉结移开了目光。
好想摸摸头。
冰蓝色发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泛着莹润光泽,如同上好的绸缎,看起来松软极了。
整个脑袋凑过去,沈安本来想搀扶着人,书上写的不全面,没说怎么整,他找了半天都没有切入进去的动作。
将他的小动作收入眼底,苏景辞缓缓笑了,眼神清明,哪里还有喝醉的状态。
奈何正在认真研究如何把人拖出去的沈安并未察觉。
这里是宴会的休息区,不少不方便露脸的人物都会在这边借助投影技术挖掘他们想要的人才。
可以说能来到这里的人都不是普通的年轻人,他们来历广泛,只为了展现自己的能力。
可惜,苏景辞在金融界那群人里一定是顶尖的存在,光是他能被许青禾看上这点就值得不少大人物抛去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