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红帆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待回过神来,才感觉到浑身血液被冻住一般。
师玄璎完全不知自己无意识露出的神情多么骇人,弯起眼睛很是友好地邀请:“肖将军请进。”
肖红帆早就看见从雁南和管骧的身影,闻言略一迟疑,便翻身跃入院中。
随着她走近,白霜行睁开眼,心中似有所感,目光从肖红帆身上移开,抬头看向星空,只见一颗小星微微显现出光芒,不由垂眸屈指掐算。
“阿南。”肖红帆看向其他人,“这几位是……”
“玄一,庄二,江三,东四。”宴摧一一给她介绍,“这位是清虚道长。”
几人齐齐看向他,这名字未免取得也太敷衍了一点。
师玄璎是小陈国公主,身份不便暴露,宴摧便索性直接给几个人都取了个假名。
他总觉得应该尽量避免与此界产生羁绊,于是下意识地规避风险,不提他们本名:“这几位都是能人异士。”
五个人中,两个小孩,一个半大少女,看不出有什么本事,但肖红帆并未小瞧任何人,她知晓他们用的多半是假名,却并未追根究底,拱手道:“在下肖红帆。”
“肖将军。”几人抱拳回礼。
“肖姨!”管骧一头扎进肖红帆怀里,“我好久没见到你啦!”
肖红帆面容变得柔和,伸手揉揉他的脑袋,问宴摧:“你竟也把他带出来了,赶路吃了不少苦头吧?”
“可不是!我腿都磨破了!”管骧嚷嚷道。
宴摧现在是真后悔把他带上了,那点好处完全抵不上付出的心力:“要不送你回都城吧。”
“你又想丢下我!”管骧泪眼婆娑控诉。
宴摧当真觉得在这个尘芥里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坎儿。
他几百年与剑为伴,道侣都没有一个,突然就过上了带崽的生活,再加上一副女体,连澡都不便洗,若非有净尘诀,真是一刻都坚持不下去。
还是经历的太少了,道心有点脆弱!
一旦把这些经历归类为历练道心,果然就比较容易接受!宴摧甚至能心平气和哄他:“没有,只是你总在外面风餐露宿,也不是办法。”
肖红帆也安慰道:“你娘一向疼你,不过不爱挂在嘴边罢了。”
宴摧听见“娘”这个称呼,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生怕此事没完没了,立即看向肖红帆:“我已知你来意,进屋聊。”
“好!”肖红帆道。
两人先后进屋,江垂星见管骧屁颠颠的跟了进去,也欲跟进去,却被师玄璎一把拉住。
“怎么了?”他回头不解道。
庄期期道:“今日与肖红帆次见面,她未必会信任咱们,不好直接跟进去掺和。”
“哦。”江垂星不钻牛角尖的时候一向很听劝,当即便不再坚持。
几人在院子里坐了一排,看着亮灯的窗户里透出的人影。
东方振天双手托腮,眉头紧锁:“你们嗦,老宴做不做得谋士啊?若死慧力不够杂个办嘛?”
“他慧力多少来着?”庄期期问。
师玄璎摇头:“不知道,应该不会太低吧。”
江垂星疑惑道:“为何归一楼没有派人来给他测三根?”
白霜行显然比他们几个更了解情况:“剑子八岁的时候,剑宗便将什么都给他测了个遍,据说没有短板,慧力应该是很高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并不是慧力高就能做谋士。比如东方少主,慧力虽然很高,但若做谋士……”
白霜行遗憾摇头。
“你夸他就夸他,做撒子还要踩劳资一脚!”东方振天说着,突然一惊,“你咋知道劳资慧力高?!”
白霜行抄手道:“我好像说过,我在白堤的名字叫白霜行?”
师玄璎知道,这只是他的借口。
她认为白霜行在天通门的地位应该不低,他对白堤很了解,又很不了解,知道东方振天三根情况,却不知道她有口音这种细节,看上去很像是手底下有人给他搜集消息。
东方振天显然也想到了,窃笑道:“劳资做不了谋士,你更做不了,你介果瓜娃子!”
“道长在天通门的名字叫什么?”师玄璎好奇问。
白霜行张嘴,瞥了东方振天一眼:“不可说。”
师玄璎心道,瞅这心虚的样子,莫非当初真劫过东方振天吧?
劫过她,却对面不识,是因为资料与本人对不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