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着头皮解释:“陈总,我……现在在我朋友家。
要不,我还是自己过去吧。就不麻烦你了。你放心,我马上就过去,我们可以提前一个小时对下资料。”
我的资料都在电脑里,甲方爸爸让我怎么改,我就怎么改。
“地址发我。”
陈望说完,挂了电话。
蓝瑶从外面大摇大摆进来:“问你呢。黑豆豆浆喝不喝?”
我垂头丧气:我喝你奶奶个爪儿。
捏着手机,我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把蓝瑶家的地址发给了陈望。
我快速起床,洗漱,化妆,然后毫不客气地从蓝瑶的衣柜里拽出一套深蓝色的修身职业西装。
我频频看表,最后丢下一句:“我走了,不吃了。”
“你这是干什么要?”
蓝瑶吐槽:“从我家里睡一夜起来的男人,都没见有你这么慌张的。”
坐上陈望的车,八点半才刚过一点点。
早高峰尚未开始,高架上还是能开出一点速度的。
陈望跟我说了一些今天要开会的注意事项,我听得很仔细,但脸上的表情始终不够坦然。
成年人的心结,不问不说,不表示就不存在。
等红灯的时候,陈望终于说:“何教授,如果我一整天都不打算问你为什么半夜去了朋友家,你是不是一直都没办法专心想工作的事?”
我:“!!!”
“你知道将生态度假中心的概念第一次跟环保生物联名做宣传,
在很多人眼里是很可笑的设想么?如果你一直不在状态,
我很担心公司里那些反对保守派,会理解为我们是要在社区里养鳄鱼,而直接毙掉第一期的投资款。”
我竖起耳朵,挺直腰背。
我说抱歉陈总,我不会跟钱过不去的。
“不过,”我叹了口气,嘴角微微牵起一丝苦笑,
“我确实是因为跟我先生吵了几句,才连夜住到我朋友那里的。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也没什么好难以启齿。”
“确实。”
陈望点点头,“如果你说你是因为昨晚弄丢了买的那些东西,于是跟你先生吵架的,才会有点难以启齿。”
陈望说着,伸手往后座方向指了指。
我一回头,目光就落在那只装着情趣内衣的玫红色手提袋上!
我:“!!!”
我说当然不是!
“如果你想倾诉,又不想让我听到。”
陈望说完,打开了车上的音响。
很难想象像他这样的男人,会喜欢这种重金属摇滚。
我视这种音乐为撕心裂肺,脸上的表情比遇到男人抽烟还扭曲。
他用余光瞄了我一眼,然后关掉音乐。并问我:“说完了么?”
我囧得无地自容,我说陈总您这样做,搞得好像我想放个屁,一直憋着不好意思,于是您善解人意地开了十秒音乐……
陈望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简直崩人设,笑到后面的车子频频鸣笛超车。
而且每辆车过去,都忍不住丢过来一句“傻逼,笑个屁”。
“好笑么?”
我看着他。
陈望稳住方向盘,侧过目光看了我一下:“何教授,没有人说过你很幽默么?”
“有啊。”
我靠在车座椅上,茫茫然目视前方。
我一直都是个很幽默的女孩,跟我爸一样。
我爸就是那种,对着野生动物拍照时嘴巴里还能不停说rap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