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哟,还跪着做什么?快起来。”国公夫人总算回神,上前去扶起言堇云,扶他到一旁坐着。“胡闹归胡闹,母亲不管这些的,真有了?”
言堇云对上国公夫人,甜甜一笑,“两个多月了。”
国公夫人蹲在他身前,激动的举着颤颤巍巍的手,想触摸言堇云那依旧平坦的腹部,最后还是选择抓住他的双手。
“天啊,你们……。”国公夫人说不出责备的话来,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心疼孩子们,含着泪反复揉搓着言堇云的手,“双儿不易受孕的,孩子,你定是受苦了吧。”
谢渊始终跪着,目光一直落在一旁两人身上,国公爷轻咳两声,“你还想跪多久,跟我出去,有话问你。”
谢渊麻溜爬起来跟上,出门前还未忘记给国公夫人提个醒,“母亲,莫要为难他。”
两人未曾搭理他,都沉浸在孩子的话题里,见国公夫人蹲久了不忍心,言堇云让她上坐,“母亲,您坐下说。”
国公夫人落座,依旧拉着言堇云的手,拉着他便询问,有没有好好看郎中?孩子好不好?他有没有出现不适?谢渊和下人有没有好好照顾他们?问了许多问题,满满都是对言堇云对孩子的关心,早已把言堇云为何隐瞒双儿身份抛之脑后。
而谢渊这边,父子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廊道下,国公爷一脸严肃,“你是我儿子,瞒了这么久,现在能向我们坦白,想必你已有万全之策。”
“儿子惭愧,是想到了计策,但不是万全的。”
“你也清楚,这件事非大非小,国公府与丞相府还好说,关键是上面那位。”国公爷向高处抱拳行礼。
谢渊自然知晓,“儿子明白,儿子现在不想那么多,眼下父亲这算是接受了我们的事儿、接受云儿的身份了?”
“哼,狡诈小儿,摆你父亲一道。”国公爷大袖往身后一甩,“你若像你大哥二哥,为父现在便命人拉你出去,军棍侍候再说,罚你个遇事不及时上报之罪。”
谢渊听着顿时喜笑颜开,“那得谢天谢地,我不是您的将士。”
“但你是我儿。”
“是,儿子知错,请父亲责罚。”
谢渊侧着头,假意向国公爷行礼,国公爷回头,父子俩正对相视而笑。
国公爷一手带点力道拍上谢渊的肩膀,“小子,你也要当父亲了。”
国公爷不是征战就是在军营忙于军政务,一直自觉亏待了小儿。自知他喜好男风,也便知谢渊这一脉不要便罢了,没想到,事事无常。
“儿子自会努力的。”国公爷满意的拍拍他的肩,点了点头。
“往后多了一份责任。”
“儿子自会权衡。”
“你知道就好。”
父子俩负手而立,站在夜色下,不知又说了什么,惹得两人直发笑,至于其他的,往后再议吧。
——tbc——
告别
言堇云这下总算彻底清楚,为什么谢渊做事总是这般肆无忌惮了。
原因他不怕事,哪怕做错了也有人兜着,因为国公府、因为家、因为父母、因为这些都给了他足够的爱,才让他如此无畏惧。
两位长辈自知言堇云的身份后,并未再过多细问,一切往常,只是现在待他更多的是小心翼翼,怕伤了他,也怕伤了孩子。
在得知言堇云胎象不稳,铁定不能随他们一同回去,头三月得继续留在商翎养胎。
这下两位长辈也干脆不走了,也同他们留下。
国公爷还扬言,帮谢峥照看一个多月的军营,现在该让他还了。
国公夫人说什么也不走了,就算国公爷军务急需,那就让国公爷自己先行回去,她得留下照顾言堇云。
这两孩子都是新手,她不放心谢渊和那些个半大的、未脱稚气的奴仆能照顾好怀有身孕的言堇云。
也的确,言堇云虽然一直食欲很好,但吃得多,也容易积食,时常饭后都要走上好几圈,才好受些。
但自从被国公夫人掌控后,言堇云只能按国公夫人的要求来,现在是少食,但是可以多吃几顿,定不会饿着他。
每每孕夫进食时,国公夫人总把谢渊赶一边去,也不让他夹菜,怕他又催孕夫多食。
果真几日过后,言堇云的膳后饱胀感消失了,不过饭后偶尔也会走走,只当消闲消闲时日。
谢渊见自家君妻好受些也高兴,“要是早知这方法,云儿也不会难受那些时日。”
国公夫人假意指责他照顾不周,“起初还不让我跟着留下,就知你们这些小娃如何懂这些,凡事得多听取过来人的经验不是。”
谢渊嘿嘿直乐,认了这顿责,“是是,母亲说的对,孩儿日后当跟母亲好好请教,把云儿和肚子里的孩子照顾好。”
“去去去。”国公夫人笑着推他远离言堇云,“你志在外头,你君妻我给你守着。”
谢渊又绕到一侧,扶着言堇云,“母亲此言差矣,如今任何事都不能与我君妻相比,我要自己守着。”
国公夫人也不再逗他,乐呵呵的,“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言堇云满脸挂着柔美的笑意,每日听着大家因无事硬要拌的嘴,悠然而生的幸运之意。
还记得前几日,国公爷刚见到那两只雪狼崽时,为之惊讶,还道出他年轻随父亲征战塞外时,也曾救过一只通体洁白如雪的雪狼,只是当时它受了伤。
当时他所在的小队受困,有人耐不住饥饿,想杀了雪狼食之,但由于不能生火,国公爷才从将士的刀下救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