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时间的相处并不长,但在此期间她却没有发一次疯。
304宿舍全员显然已经适应了她的存在,并且送上了可口的果实。
“我该高兴吗,亲爱的。”
宁之之转头问白茉。
她不理解这样的情感。
因为在她看来,这并非种群的接纳,也不是同类的认同,它更像是一种弱者抱团取暖,一种被迫性质的讨好与心理慰藉,仿佛送了这个果子,她便吃人嘴短,成了被关在铁笼里的猛兽。
可这本质上不还是在对她的存在而打标签吗?
宁之之想搞懂这个行为代表了什么。
“枇杷好不好吃。”
白茉剥开一个,送到她的嘴里。
酸甜的汁水充盈口腔,新鲜采摘下来的枇杷味道没话说。
宁之之皱眉,吐出果核。
“好吃,但是有核。”
她不喜欢吐核。
可是那是白茉亲手剥的,她没道理不吃。
“哦,我好像懂了。”
宁之之眨巴眨巴眼睛。
聪慧的人儿被天神赋予了一副好皮囊,却因魔鬼的诅咒而被世人所厌恶。
“一定是因为亲爱的你”
“我?”白茉蜷起脚趾,这回轮到她疑惑了。
“没错。”宁之之肯定地颔首,伸手捏起白茉的下颚,四目相对,甜美地笑道:“正是有亲爱的在我身边,所以大家伙儿看在你的份上,才分享出了甘之若饴的果实。”
这不太对。
白茉摇头,想指正对方的想法。
“我说错了么?”
指尖传递的力道强而有力。
摇头成为一种不可能。
“大家只是想接纳你。”
“嗯”宁之之思索片刻,认真回道:“可是我并不需要她们,她们身上没有我要的东西。”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屈从于利己本能,可以为了一朵玫瑰热烈,也可以在生杀面前做到心无旁骛。
十二点整,众人熄灯睡下。
辛苦了一天的大脑终于迎来了休息,然而被窝里的拉锯战仍在继续,似乎愈演愈烈。
“无关紧要的人,我不需要她们。”
“那什么才算有关紧要。”
白茉轻咬贝齿,额头抵在她的胸口,低语道:“是我这种人吗”
“我不理解。”
宁之之陷入迷茫。
这还是她有生以来头一遭,遇到如此纷繁复杂的问题。
想一想,一开始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接近的呢?
“哦我是为了程洮”
疯子小姐似乎找到了答案。
可能并不准确,但这个答案能缓解眼下的水火之急。
“原来这就是你的内心想法。”
一枚棋子。
白茉苦笑,鼻尖没入柔软。
至少现在她还有利用价值,暂时不会被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