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躺着,关上灯。
周钧南的手机却在这时候震动起来,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发现是郑毅文给他发来的语音。
盛泽辉若有所感地道:“谁啊?”
“嗯……”周钧南说,“郑毅文。”
“就白天那个?”
“嗯。”
“这么晚了还给你发消息?”盛泽辉絮絮叨叨。
周钧南失笑:“不行吗?”
盛泽辉揶揄道:“骗骗兄弟得了,别把自己也给骗了啊。”
周钧南很久没这么和盛泽辉聊过天了。
他们是高中最好的朋友,但其实初中之前就认识,只不过当时盛泽辉并没有和周钧南上同一所学校。具体是在哪儿认识的……哦对,是在补习班。
补习班也是在夏天,交点钱让一群小孩儿去上课,当时的地点是在他们那儿的一所技校。盛泽辉上课总是不来,有一次来了,周钧南才发觉这个人是真的不爱学习。
他俩第一次搭话,是因为坐在他身边的盛泽辉打开透明笔盒,里面居然有一只还活着的白蝴蝶。
周钧南当时说:“拿走。”
盛泽辉则说:“它活不久了,等下放到花园里去,你跟我一起去。”
周钧南:“?”
跟你很熟吗,大哥。
记忆中的那个夏天,周钧南还是和盛泽辉慢慢熟络起来。高中两人一个班,几乎形影不离。周钧南喜欢同性的事情也很自然地告诉了盛泽辉,盛泽辉没什么反应,只是说他不会去帮周钧南递情书。周钧南没写过情书,上大学之后也没写过,马上大四了也没谈上男朋友,盛泽辉好歹还跟网友见光死过一次!
“是不是你提过的男傻子。”黑暗里,盛泽辉又问,但语气其实很笃定。
“嗯。”
“那他到底什么毛病?”盛泽辉说,“我看他也还好?”
周钧南说:“他姐说他只是性格比较孤僻,内向又古怪。我是觉得他的社会化程度很糟糕,但他挺好的……很有意思。”
盛泽辉说:“比我们还小?在哪儿上大学?”
“十九。”周钧南说,“没上大学。”
盛泽辉想了半天,第一次严肃地对他说:“周钧南,我怎么觉得还是陈航靠谱一点呢?”
谁说不是呢。
陈航跟他们一个大学,明gay,长得也不错,要不然周钧南之前也不会对他有好感。
郑毅文……是很危险的存在。
之前杨悠乐拐弯抹角地要问周钧南是不是对他有想法,其实可能未必只是担心郑毅文,或许也有担心周钧南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