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徐父徐母,没有那三名大白天闯入庭院的恶徒,茂竹乡那一家四口本来该过着多么幸福的生活。幸福到十九年过去了,徐征明依然能想起那栽满绿竹的村落,想起那热闹繁华的集市,想起梅花小蛋糕的香气,想起十二生肖糖人他转出了鸡,想起母亲临死前为他做的那碗掺了辣椒的黄凉粉……
徐征明哭得肝肠寸断。
两位刑警也不是铁打的人,他们别过脸,内心也不是很平静。
他们早从楼下就猜测到屋内格局,可依然没想到,当年这桩茂竹乡的悬案背后,隐藏着这般骇人听闻的惨剧。
而明达市警方,当年居然一无所知,只以为是一桩简单的失踪案,没有早早为受害者伸张正义,是他们对不起受害者和其家属啊!两名刑警心中充满自责。
徐征明抬起头,用看杀人凶手般的目光瞪向徐父徐母。
如果此时有人递过一把刀,这个年轻人也许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徐父徐母心头陡然一寒,如同受惊般,狼狈不堪地躲避着徐征明仇恨的目光,连忙道:“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们当年又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要一个孩子,谁知道那三个人那么凶残,选择杀人呢!”虽然他们间接制造了一桩惨案,得到了孩子也没有好好珍惜,摧毁了旁人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也没有补偿对方另外一个,更像是四千块买了一个奴仆。
可不妨碍他们认为自己是无辜的。
他们再瞪向江雪律:“你这个小伙子是怎么知道的!不对,你知道啥啊,不要乱说,我们当年是看他可怜,好心给他一口饭吃,否则他早就饿死了!再怎么样我们也养了他十九年,这是不争的事实,养恩大于生恩,你们懂不懂啊?”
他们在言语之间不断美化粉饰自己,再熟练地搬出孝道压制。
二老越说,自己都快把自己说服了,口吻中底气越重。
志愿者们都要气笑了,你们把人家的家庭毁了,以救命恩人自居,说自己赏对方一口饭吃,赏什么饭,为奴为仆的饭吗?
太可怜了,徐征明真是太可怜了。
如果不是有两名警察在,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都忍不住要动手了,动不了手,呸几句也可以。
众人都知道,二老是胡搅蛮缠。
客厅里还坐了两个人,正准备跟徐家小儿子订亲的年轻女子跟中年男人。
女儿还在跟听故事一样,中年男人却被这些陈年旧事冲击了一脸。原来徐家大儿子背后另有隐情,短暂错愕后,男人眉宇不受控制地一跳,他快速拉起女儿起身,手里不忘提上礼物。
他在做什么,赶紧跑啊!还好事情暴露得及时,这徐家简直是一个火坑,他才不会把女儿嫁入这种人家!
两位客人踉踉跄跄逃离了徐家,自然也就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两位没穿制服的刑警眯起眼睛,开口了:“所以你们二位承认,当年与茂竹乡三人进行交易的事实了?”
两位老人蛮横惯了,想也不想就破口大骂道:“是又怎么样,我们给了他一口饭吃啊!”
“你们也知道,包鸿志当年杀人了?”两名便衣刑警再问。
方才徐父徐母的原话是:“我们当年又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要一个孩子,谁知道那三个人那么凶残,选择杀人呢!”事前不知道,事后总知道吧?
人在冲动、震惊时,往往口不择言。
Treasure的话太猝不及防,他们毫无心理准备,自然就把一些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的话脱口而出。
言下之意,他们确实知道当年三名恶徒杀人,掠夺孩子。
两名刑警平时穿上制服,正义凛然,声音一沉,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可当他们脱下执勤时的衣物,如一名普通人站在大众面前时,非常具有迷惑性。
两名警察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后,点了点头,从上衣口袋掏出警官证:“行了,涉嫌包庇、教唆,一起带走吧。”
什么!!!
这下轮到两个老人如遭雷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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