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用言语辱骂我,还,还说我各方面都不如你,活该,活该低人一等……”
徐凯哲说着,但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低不可闻。
“原来如此,”慕白说:“那么徐凯哲,你还记得那天我给你讲的那套题的内容吗?”
徐凯哲结结巴巴地回复道:“你,你什么时候给我讲过题……”
“已知直角梯形abcd的三个顶点分别为a(1,0),b(3,2),c(6,1),且ab平行于dc,若e为线段bc上靠近点c的三等分点……”
徐凯哲的脸色瞬间白了。
“熟悉吗?徐凯哲?”
“你那天找我给你讲的题,就是这次你们高一年部出的月考卷子吧?”
办公室突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徐凯哲,”主任沉着脸开了口:“慕白说的都是真的吗?”
徐凯哲慌乱地摆着手解释道:“不是,不是,主任,我没有做,是他害我……”
“我害你?”慕白反问道:“如果真的是我在害你,那你倒是给主任和各位老师解释一下,我一个高二的,怎么会知道高一的月考题目呢?”
赵老师似乎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盯着面无血色的徐凯哲。
a中的每一次月考都是自己学校的老师亲自出题,完全不会照搬外校的,所以根本不存在卷子上的题和练习册上的出现雷同的情况。
所以,这件事情只有一种可能。
“徐凯哲,你是偷题了吗?”
徐凯哲急得脖子都红了,一个劲儿地为自己辩解着,但是因为过于紧张导致越说越混乱,话语间也是漏洞百出。
赵老师也慌了神,完全没了刚刚趾高气昂的架势,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来替徐凯哲说好话。
沈文静和慕白在旁边站着看了好一会热闹,直到徐凯哲软了膝盖,主任这才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回去。
二人刚走出办公室没几步,就听见屋内传来的男生压抑着的哭声。
“幸亏没有牵扯到你,”沈文静叹了口气,小声对慕白说道:“我接到通知的时候都要慌死了,虽然我相信你的为人,但也是害怕主任不信,也还好你自己留了个心眼,要不现在在里面哭的可就是你了。”
慕白也释然地呼出了一口气。
其实他并不能十分确定徐凯哲那天问他讲的那套题就是这次高一的月考试卷,只是那天徐凯哲拿来的卷子的样式实在不像是哪本练习册的纸张,倒更像是a中每次月考卷子的简略版,所以这一次他其实也是有赌的成分在。不过当看到徐凯哲脸色的变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赌对了。
回去的路上,慕白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师,您说徐凯哲会不会被记处分啊?”
“那是肯定的啊,偷试卷可不是小事,再加上他又在办公室闹了这么一遭,主任肯定不能轻饶了他。”
沈文静说完,偏过头看着慕白,“怎么,你不忍心啦?”
慕白刚要回答,就在走廊尽头看见了气喘吁吁的江闻憬。
在他愣神之际,江闻憬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对沈文静问号道:“老师好。”
“江闻憬?你怎么在这啊?”沈文静看上去也很惊讶,“这大中午的,你不去食堂吃饭,跑来高一年部干嘛?你们下午不是还有考试的吗?”
“来找慕白,”江闻憬回答道:“我去了一趟慕白的考场,想找他一起去吃饭,发现他不在屋子里后就找到这里来了。”
“行,那你们快去吃饭吧,我也回去歇着了。”
待沈文静走后,二人便慢悠悠地向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慕白简单地将这件事情给江闻憬叙述了一遍,江闻憬就在旁边安静地倾听。
“事情就是这样了,”慕白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想将他的老底给拖出来的,当时在门口听到他的哭声时,其实我也挺不忍心的。”
“那你为什么不当时帮他说句话?”江闻憬问道:“万一能帮他减轻处分呢?”
“不行啊,江闻憬,”慕白回答道:“这件事但凡是那几个老师依着字迹找到我头上的,我都可能会帮他说说好话,可这是他自己没事找事硬要把我给拽下水,无缘无故抹黑我不说,从头至尾也都没帮我说过一句话,那我也没有必要去帮他了。”
“我这个人可能也是比较极端吧,不会主动惹事但是也睚眦必报,我只要一想起他当时咬死我不松口那副样子就咽不下这口气,我也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没抓住,那就怨不得我了。”
抄袭这件事说小不算小,说大也不大,但偷题这种事情一旦坐实,牵扯的范围可就广了,因为没有人知道这套题到底流传到了多少个人的手里,徐凯哲这次也算是踢到钢板上了。
“对了,江闻憬,”慕白突然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乔念告诉我的,她说你在考试中途突然被一个老师给带走了。”
“那也不对啊,”慕白还是很疑惑,“乔念应该也不能确定我在哪里,你是怎么找到高一年部的呢?”
“实在是不知道你在哪里,就只能挨个楼层都跑一遍了。”
慕白不说话了,只是愣愣地看着江闻憬额角上的汗珠。
接下来的日子总算是平静了几天。
徐凯哲被记过回家反省了,沈斌自从那一次之后就没再来找过茬,苏云生近期也没有什么大动作了。
那天的考试虽然出了这么一点小插曲,但总算是没影响到下午的考试,慕白剩下的几科也算是正常发挥,成绩也没有特别大的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