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上前查探她的鼻息,也不敢触碰她的身体,只能愣愣的站在马车边上,看着里面日夜思念的人的脸,只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直到将人奔到他的身边,代替他上前查探,那一刻,他几乎叫出声来,想让将人停止,别去碰,或者……别告诉他答案,他有些僵硬的看着将人先是摸了脉搏,然后探了鼻息,翻了翻眼皮,他就那样呆呆的看着,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根本不听指挥,直到将人转过脸来看着他,一脸严肃的道“少爷,她伤的很重,必须马上医治。”
那一瞬间,是什么样的感觉?东翔只能用刻骨铭心来形容,他听到自己突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手和脚渐渐恢复了知觉,但是居然麻掉了,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声音渐渐清晰,似乎从很远处传来粱狮的声音“少爷,这里不能留了,她若是知道我们在这里,证明那群人也知道,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恩。”他呆愣的点头,然后看着将人丢了一整袋的银子给那马夫,告诉他马车他们买了,随后他便进了马车里,将人赶车,几人马不停蹄的就离开了城西。
他们先去了城东一家医馆,那里离万象宫最近,但最危险的地方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几人买了披风穿上,又买了纱巾围在脸下,东翔直接从医馆里拉了大夫上了马车里医治,包了药,买了些吃的,然后几人又悄悄从城东的城门离开。
这期间,他们甚至和万象紧急调动的朝城西出发的军队擦肩而过。
短短的几个时辰里,一切就好像是梦境,若涵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他们的行踪暴露,想要去探查消息,现在也是不可能的了。
马车一直到出了城门,离万象城很远之后,才慢慢停了下来。
周围是荒郊野地,树木成林,鸟儿在林间啼叫着,将人将马车停到了一条小河边,几人下马,准备商议一下后面的事情。
东翔挑起车帘,接过将人递来的水壶,小心翼翼的抱起若涵,朝她喂了几口水。
还好,若涵昏迷得不深,感觉到有水,便乖乖吞了下去。
东翔松了口气,探手摸了摸额头,还是有点烧。
“到底是怎么回事?”粱狮有些莫名其妙“我想了千百种重逢的画面,也没料到这一种啊。”
“按理说,那个神秘人应该不可能对王后下毒手。”直雁生也觉得奇怪,看看若涵已经被重新包扎了的伤口,想到那个大夫说的话,还是觉得有些后怕。
东翔看一眼直雁生,他知道直雁生在想什么,自己也和他想的一样。
当那大夫包扎完伤口从马车里下来后,对他们都摇摇头,脸上甚至有佩服的表情“这姑娘真是不要命了啊,她的伤口可深啊,显然是被利器所伤,但很明显,已经有其他的大夫给看过了,也上过药了,应该已经养了好些天了,她居然如此不怕死的又扯动了伤口,将原本要复合的伤口重新拉开了,造成了伤口的感染,这要是再晚一些治疗,后果不堪设想啊……”
“将原本要愈合的伤口又拉开了?”东翔一脸的吃惊“意思是,她居然在养伤期间做了剧烈的运动?”
“没错。”那大夫点点头“这丫头可厉害,就算是个成年男人,都不见得能忍得住这种疼痛啊。”
当时的东翔听完,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重新又变得刷白。
直雁生看看东翔的脸色,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摇了摇头,心想,这丫头要是醒过来,可有她好受的了,让帝王如此担惊受怕,可不是人人都受得起的。
正想着,众人就见若涵模模糊糊的呻吟了一声,似乎是难受,眉头微撇。
“若涵?”东翔一惊,连忙将她小心搂进怀里,手指轻轻摸上她的脸“若涵?哪里难受吗?”
“唔……恩……”若涵依然迷迷糊糊的说着什么,偶尔手指还抽搐两下,东翔慌得不行,抬头看几人“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
“这……”粱狮摸摸脖颈,有些无奈“我说少爷,小姐这是做噩梦了吧?”
将人也点点头“看样子像。”
东翔一愣,低头仔细看看若涵的脸,虽然脸色不好,但确实不像是哪里难受的样子,有些尴尬,抬眼,白了三人一眼。
“史……史……”
“恩?”东翔低下头,耳朵凑过去“若涵?说什么?”
“史越……我……我……”
史越?
东翔一愣,那是谁?而且听名字……似乎是个男人?
粱狮也是一愣,猛然想到那日看见的那个男人,脸上蓦的明了了几分,不过这变化没逃过直雁生的眼睛,眉头一挑,直雁生一个眼神睨过去。
“梁将军,你似乎还瞒着什么啊?”
东翔一愣,抬起头来,皱眉看向粱狮,就见粱狮吞吞吐吐,支支吾吾。
“粱狮,你认识那史越?”
“啊……不是!”粱狮连忙摆手“只是见过一次,呃……他跟在小姐旁边……似乎……那个……”
“似乎什么!”东翔眼睛一眯,一丝怒气蹦了出来。
完了……这醋坛子要是打翻了,连累到自己怎么办!
粱狮背上冷汗直流,却只有勉强苦笑“属下碰巧看见他陪小姐逛街,一路上百般照顾的样子,似乎,是对小姐很有好感……属下猜,那人应该就是史越。”
直雁生一愣,将人也是一愣,三人齐齐看向东翔,果然,就见东翔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脸色也难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