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林家嘉接到宋引章的电话,内容让她为之一振。
“你不是想结婚吗?过来跟我妈挑个日子吧。”
虽然语气是阴森森的,可听在林家嘉耳朵里,像三月的阳光一样温暖。
“告诉阿姨,我这就过去。”林家嘉一如既往的贤惠,梳妆打扮之后,一步步迈入了地狱。而她心里想的是,最终这个人还是归我了,苏韵你再行,也没能夺去。
春天过得很快,转眼间桃花就都开了,乐乐好像也在不知不觉间长大了不少,虽然连话都说不明白,却学会了撒小谎和告诬状。经常是前一秒被瞪眼睛教训他的爸爸吓住,后一秒一看见舅舅进来就哇地哭出声,然后咧着嘴钻进苏韵怀里,叽里呱啦说一顿,鼻涕眼泪齐下,然后犯下的错误就那么算了。
徐明泽头疼得想砸东西,这么小个人,就这么多心眼儿,以后可怎么办。邪门了,难道这性格还真随了苏韵?
“你姐要是在世,这功夫肯定直接揍上去了,你可倒好,连骂都不让。”徐明泽看着苏韵护小鸡一样把乐仪抱着哄,脑袋气得嗡嗡的。
“他还小啊,现在就教他那么多规矩,你这不是难为他么。”苏韵针锋相对。
毛毛在地上滴溜溜地转悠,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凶,该偏向谁呢。
“都两岁了,也该明白点事儿吧。他又不笨,你看他都知道找靠山,还能不知道自己乱画家具是闯祸?”一提起这件事,徐明泽就火冒三丈。他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三天两头换一套沙发,换下来的,给厨房的大嫂人家都不愿意要,嫌画得太难看了。
毛毛发现徐明泽气势比较高,决定帮这边,便朝着苏韵汪汪了两声。笨狗以为自己会在这场战役里得到奖赏,谁知徐明泽一来气上去就是一脚。
“再瞎叫,我炖了你。他妈那年你长牙,还让你啃了一套呢,忘了?”
毛毛被踢得打了个滚,灰溜溜地跑了。
苏韵听得满脸黑线,突然有点同情徐明泽,再看看怀里不断偷瞄自己的乐乐,心想是有点宠孩子,便张嘴要训训这个小祖宗。
结果徐明泽打断了他,“你看,狗都比他聪明。至少毛毛打过一顿之后不再咬了。你看看他,说一遍不听,说一遍不听。”
苏韵立刻炸了毛,“你怎么把我外甥跟狗比啊!成天就是这点鸡毛蒜皮儿,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我们苏家的基因能差了么,就凭乐乐这智商只要像我一半,以后准能考个好大学!”
徐明泽哼了一声,“像你就糟了。”
“你什么意思!”苏韵眼睛差点冒火,徐明泽见他这个表情心里一声坏了,再看敏感的苏韵,整个人已经暴走了。
“徐明泽!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没念完大学!我操!老子不干了。孩子你自己管,从今以后再教他一点东西,我都不姓苏!”苏韵推开怀里的乐乐,兔子一样一蹦老远——还是只急眼的兔子。
乐乐早就察觉事情有变,左右瞅了瞅,擦擦眼泪,悄悄跟在舅舅后面走了。
徐明泽敲了敲苏韵的房门,里面没声音。
“吃饭了。”徐明泽好言好语地劝道。
里面的苏韵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来。他明知道徐明泽肯定没有瞧不起自己的意思,可不知道刚才怎么就想到那儿了,然后就得理不饶人了。现在想出去吃饭,又没有台阶下。人就是惯得,以前跟宋引章在一起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么大脾气。
任性而且暴躁。
苏韵狠狠地骂着自己,却防备地盯着房门,一旦姐夫破门而入,他就要做出一幅誓死抵抗的模样,把责任全都推到姐夫头上……说不定还能讹点零花钱。
下一秒,徐明泽真得扭开把手,自己走了进来。
苏韵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
“别闹脾气了。先下去把饭吃了。”门缝一开,毛毛就跐溜钻进来,死皮赖脸地爬上苏韵的床。苏韵记着刚才它狗仗人势的举动,狠狠地把它推到地上。
于是这倒霉的墙头草又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起来吧,你看毛毛都过来请你了。”徐明泽借题发挥,索性拿毛毛当借口。
“屁,它那是想吃肉了。我不在饭桌上,你给它啊?”苏韵转过身气呼呼地说。
徐明泽一向家教严格,连养狗也坚持要有规矩,狗就该吃狗粮,休想上桌抢食。所以平时,它跟苏韵感情好一点。
家居服因为身体扭动的关系掀起来,露出苏韵精瘦的后腰。徐明泽伸手去捏了捏,“你好像瘦了?”
……
苏韵无力地把头埋进枕头,羽毛枕深深下陷,只留个后脑壳在外面。
徐明泽看着苏韵的样子,莫名其妙,手还停在苏韵腰上继续揉捏着,“你是不是最近吃得不好啊……要不叫大嫂给你做一阵子补汤吧?还是去给你配点中药?”
徐明泽捏完苏韵的后腰,还拍了两下,然后大大方方地把家居服给拉下来盖住,关切地来了句,“再生气也不能把自己闷死在枕头里。”
苏韵就维持着这种趴着的姿势,朝不明所以的姐夫挥了挥手,“我没事儿。”
声音从枕头里传来,闷闷的。
一向神经大条的徐明泽有点着急,伸手过去搬苏韵的肩膀,想看他到底怎么了,却不料苏韵一个转身就钻进了被子里。然后继续在被子里闷闷地说,“你出去!”
徐明泽挑挑眉毛,看来自己的话当真得罪了他。只好再想办法弥补了。
“苏韵……起来吃饭吧,姐夫给你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