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布袋还没拆完,就被乔婉娩急匆匆的一把抢过去。她双手颤抖着摩挲着布袋上的花纹,眼中泪滴滚落,似是无法相信,抬头焦急地问李莲花:“这香囊……这香囊为何在你这里?!”
“……”
李莲花先是“啊”了一声,开始转述起陈年往事:“这个香囊呢,是我在东海行医之时,偶然在海滩上捡到的。”
末了,他还特地去问乔婉娩:“你认得此物吗?”
乔婉娩眼皮微动,又是两滴泪珠滚落。捏着香囊的手不自觉的抖,不甘心地问他:“你现的……只有这香囊吗?”
李相夷本不想看这悲情一幕,转身欲走。可此时却顿住了身形,转身低头看着李莲花,忽然想听听他还能编出些什么话来。
李莲花目光深远,似乎回忆起了从前。他语气不同往日的平和,带了几分沉重:“当时海面上死了很多的人,这个香囊,就是我在其中一个尸体上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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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娩垂下眼眸,缓慢问道:“什么样子?”
“你见到的人……什么样子?”
“这个……记得不大清楚了。”
李莲花撇过头思索一番,甚至特地看了李相夷几眼,道:“那个人大约二十岁左右吧,左腕上带着一串佛珠串。”
“……”
李相夷闻言默默地扯低衣袖,遮住了那串佛珠。
乔婉娩慢慢垂下了拉着李莲花胳膊的手,她不再流泪了,只是心如死灰般地低下头去。
李相夷见不得乔婉娩这副模样,便下意识想开口安慰她,抬头就被李莲花使了一记眼刀。安慰的话愣是在喉咙里拐了个弯,到底没出口。
李莲花道:“若这当真是乔姑娘旧人之物,那李某还是物归原主较好。”
他看见乔婉娩把香囊死死抱在怀里,肩膀不断颤抖耸动着。李莲花沉默不语,半晌过去,才拍拍衣袍站起身来,伸手想去拉她:“乔姑娘,我们还是……”
他的手还没碰到乔婉娩,蓦然听见远方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三人抬头看去,只见肖紫衿运转轻功从天而降,他怒云满面,拔剑便冲李莲花攻来,可剑到一半就被同样赶来的方多病弹飞。
方多病冷声质问道:“肖大侠这是要做什么?”
肖紫衿用剑柄指向李莲花,“他试图对阿娩不轨,该他所受!若是阿娩有任何闪失,我要他的命!”
李相夷仍然保持着斜靠在凉亭柱上的姿势没动,他定定的看着肖紫衿,忽然觉得,对这个好兄弟,自己好似从来没看透,甚至了解他。
方多病持剑挡在李莲花跟前,怒道:“不问缘由,妄断是非就出手伤人,亏你还是四顾门的人!”
“四顾门……”
“四顾门已经散了十年了。”
李相夷抱臂接了肖紫衿的话。
他从暗处里走出来,手里紧紧握着少师剑,一字一句道:“对吗?肖大侠。”
四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在李相夷身上。他丝毫不惧,反而走上前去。面具之下看不出神色,只能听见少年的声音冷的可怕:“当年金鸳盟与四顾门大战,双方皆惨败。金鸳盟人才死的死散的散,这十年来更是被武林中人联手剿杀,但仍然存活下来。”
“可四顾门呢?”
李相夷冷笑道:“战死的同门尸骨未寒,四顾门便着急解散,连门主是死是活都不知。十年了,如今笛飞声重回金鸳盟,百川院倒还只会借着四顾门的名声当了个江湖刑堂。”
他越走越近,往日里眉眼弯弯的眸子在此刻都显的有些令人怵,“真是可笑至极。”
夜空寂静的可怕。
肖紫衿曾经是见识过李相夷震怒的,他生气起来不会歇斯底里,不会拔剑怒斥。而是抱着剑歪头看人,往日里张扬肆意的模样也通通化作冷面阎罗,一口伶牙俐齿如尖刀刺骨般毫不留情的戳人伤口,伤人于无形。
没人能在李相夷震怒之下讨到好。
而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李莲花最先觉出不对来,一把上去拉着李相夷往回拽。一边拽他还一边道:“肖大侠见谅。我这弟弟自小嘴毒,又从小听四顾门的事迹长大,对曾经的李门主最是钦佩敬仰。出口话难听了些,我这给各位赔个不是。”
他嘴上说着,一手在李相夷腰间狠掐了一把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