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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众人听得唏嘘不已。我转头去看傅斟,他面色平静无喜无悲。仿佛说的那人与他毫无干系。照常与身边人推杯换盏。

等到君先生语毕,傅斟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杯酒,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对着君先生举起杯,微笑示意,不等君先生有所反应,兀自一饮而尽。然后翻过酒杯,轻抖了抖。

杯盘叮当,醉语喧嚣。我看到傅斟的身影站起来,穿过东倒西歪的人群,独自走上露台,就着月色静静的抽烟。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见神情,只有烟头上的火光,幽幽闪烁。那张脸一直朝着主位上君先生的方向,直到一支烟燃尽。然后他转过身去,两只手臂搭在栏杆上,头低垂下去,深深的埋在手臂里。

宴席上一半的人已直接醉倒。有的伏于桌案上,有人跌落在桌脚,有人直接挺直在过道上。丑态百出。少数尚有精神的,依旧呼呼喝喝的划拳行令。君先生半垂着眼皮,开始胡言乱语。似乎是给身边几个小辈讲故事。

只听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讲述道:“从前,我们乡下有个人,很穷,吃不上饭。有天呢,饿极了,偷个隔壁邻居家一只鸡吃了。邻居发现了,上门理论。那人就错手把邻居杀了。杀人之后他很害怕,将错就错,就悄悄埋在了后院。没多久,埋人的地方长出了一棵树,开着鲜艳绚烂的花,映红了半条街。花谢了,又结出了鲜香水润的果子。村里的小孩尝过那果子都说,如仙果一般甘甜无比。可是那个人不敢看花,也不敢吃果子。他时刻惦记着树下埋藏的骸骨,惶惶不可终日。可他又没有勇气去官府自首,最后不得已离开家,远走他乡了。一辈子都没能再回去。”

这没头没尾的故事,忽然使得席间尚且清醒的些许人,都沉默不语了。

起先我参详不透,想开口询问故事的深意,又怕人说我蠢钝。细观瞧每个人的神色,皆是愣怔惶恐。我才恍然大悟,在座的人,他们每一个的内心深处,都有这样一棵花团锦簇、却深埋着尸骨冤魂的大树。我只不知道,在君先生的那棵树下,埋藏的,到底是谁。

那天晚上,我实实在在的喝多了。一躺下,胃里就翻江倒海的难受。不得不立刻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狂吐不止。迷迷糊糊记得,小秋很用力的拖着我的手臂,将我放回床上。还帮我换了衣服。

夜里睡到一半,忽然惊醒,口干舌燥,想下楼倒杯茶喝。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门口,恍惚听见走廊的那一端传来极轻的门响。我好奇的趴在门缝处偷偷观瞧,走廊上没开灯,只有银灰色的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傅斟的房里走出,轻手轻脚的关好门,又从容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我立刻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直到再次听到关门声,走廊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我没有去喝水,而是返回到床上,悄悄缩回到被子里,在黑暗中无声的笑起来。

时至今日,我还是不知道,那个偶然发现的秘密,到底是真实的发生过,还是,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33

33、远客

秋初夜半,我们都睡下了,院子里的喜鹊忽然唧唧喳喳叫起来。

张妈查了黄历,说子时喜鹊叫,主有远亲,人至大吉。我们并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又过了几日,我与傅斟刚收拾停,当准备出门去公司,忽然小秋跑过来说,有位香港的黄先生来拜访。傅斟闻言,迫不及待的迎出客厅,只见一位西装笔挺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站立在厅堂中。两人见面,当即扑到一处,熊抱起来。不住的朗声笑着,用手拍打着对方的后背。

抱够了,方坐到一处旁若无人的大谈特谈起来。一忽儿沪语,一忽儿粤语,间或夹杂些英语。自打傅斟从香港回来,我还没见过他如此话多过。他们聊着聊着,眼神齐齐的瞄向我,看得我十分尴尬,想是他们谈话的内容提及到了我。无奈他们说着鸟语,我又不解其意。只能故作镇定的舔送茶点。

这位黄先生,叫黄霈漳。祖籍上海,早年间全家移居香港。与秦家算是世交。傅斟游学香港的几年,一直寄居在他们府上。因上海局势日紧,他们父兄几人特意找机会过来,一方面拜祭先祖,一方面趁战乱未至,结束掉遗留在上海的一些生意。

黄霈漳见我对他们的谈论有所察觉,急忙改用上海话说:“顾小姐,我与你虽是初次见面,但是从庭芸那里已早有耳闻。你果然如他所言的一样,聪明爽朗,大方得体。”

我微笑道谢,说:“他说的恐怕不止这些吧,少不得,还有执拗刁钻,惹是生非。”

他哈哈大笑。又说他是先行打点的,不几日父亲兄弟也将抵沪。到时一起吃饭叙旧,让我也一并到场。我礼貌应允。

几位黄先生一到上海,吵着要吃小笼馒头。傅斟在大富贵摆酒,为他们接风洗尘。黄氏一家,都很是亲切随和,并无半分架子。来得清一色的男丁。黄太太与黄小姐留守香港。

先与长辈黄父见过礼,接着傅斟指着在座一个戴眼镜略显木讷的人说:“这是老大霈沣。老二霈漳你已认识了。老三霈汾是女孩,最是牙尖嘴利,幸而这次没有同来,否则要聒噪了。”然后又指着另一边一个斯斯文文眼睛很亮的男孩说:“这是老四霈津,是个好孩子。可巧,你们同龄。”

他刚介绍完,黄父就走过来,拍着傅斟的肩膀玩笑说:“这也是我家的孩子,是老幺庭芸。”黄氏弟兄们会意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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