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无华搔了搔头,“说是忙着喂猫没空来。只说了让我来找你。”
姜云雨勾嘴干笑,交友不慎呵呵,又喂猫他干脆死在明澜身上算了。把左无华撵来估计是想给自己安排个保镖兼打手,可惜纵使萧宿峦料敌如神恐怕也想不到自己已经和白清恒打了照面。“小左啊。”姜神医看着左无华的目光中有几分慈爱,左无华下意识捂胸口,“你别这样看我,我袖子还没断。”
姜云雨愈发慈爱,“你最近分柳剑法练得如何?”
“不如你分桃神剑勇猛。”
姜云雨没想到他这时还能想出荤段子,没好气踢他一脚,“说正经的,打得过白清恒吗?”
左无华欲哭无泪,“你行行好也传我一甲子功力指不定能打过。”小姜厚此薄彼,听说传了明澜一甲子功力以后明澜可厉害了,还能和萧宿峦大战三百回合,就是不知道是在床上还是床下。
姜云雨摇头,“我前几日和白清恒打了照面。”
左无华吃惊地张大嘴,姜云雨伸手帮他把下巴托上,“他认出我了。”纵使佯装若无其事,仍然骗不过深爱之人的眼睛,白清恒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他幽幽叹了口气,不知是高兴还是忧伤,左无华听在耳中只觉得这一声百转千回,又有着过尽千帆的释然。
“你想怎么办?”左无华晃着手指,“先说好我最多也就拼尽全力……”大概觉得自己功夫实在太差,干笑道,“揍他几拳,无伤大雅无伤大雅啊哈哈哈。”
“他肝气郁结,又旧疾缠身,若不好好调养恐伤根基。”姜云雨眉宇间似有隐忧,他本应该一走了之,但那天白清恒的状态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怎么会弄成这样?”
左无华被他眼刀扫过,背上起了一层冷汗,连连摆手,“不是我们打的。我听说那时候白清恒入乌头山找萤鱼,回来的时候受了重伤。”
“那鱼是他找来的?”姜云雨猛地站起身,他气鼓鼓站在原地呆愣几秒,嘴皮翻动大概是在骂什么人。左无华呆呆看着他,姜云雨语速极快,又说的是南方方言,他听来听去大概是把一个叫裴阎的倒霉蛋翻来覆去问候了一遍。“混蛋,居然骗我,我就说怎么还会有第二条鱼。”当时白清恒伤痕累累找回萤鱼交到裴阎手中,裴阎大概厌恶他利用自己师弟,制成解药后二话没提某人的劳苦功高,反而还踩了几脚,想起乌头山中重重异象,也不知道白清恒受了多重的伤才找到那条鱼,姜云雨心都揪起来了。
姜云雨定下心神,负手道,“既如此,你去白家偷一样东西,我配一副药可治旧疾。”
左无华动作挺快下午就把事办好了,姜云雨估计也没想到少镖头如此神速,忍不住顺毛摸了好几下,一直到寿宴开始左大少的尾巴都是翘着的,搞得周围的女侠们芳心直跳还以为是看上了她们中的某一个。
“白贤侄。”方天正淡笑提醒道,“今日似乎心不在焉。”
白清恒的目光搜寻了一周没找到自己想见的人,举杯一饮而尽,“盟主,在下知错自罚一杯。”
方天正拊掌大笑起来,似是对白清恒极为喜爱,“方某与贤侄多日不见,今日高兴得很,也饮一杯。”
盟主发话,桌上众人也纷纷敬起酒来,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方天正笑吟吟往嘴里扔了块肉,对着白清恒又道,“方某如今只恨自己家中只有个不成器的小子,若是生个女儿,有白贤侄这般的东床快婿岂不快哉!”
座上众人只见盟主咬牙切齿提起自家公子,猜到方天正一定又在骂他的奇葩儿子,忍不住暗自憋笑。方天正这老子骂儿子的毛病真是改不了,也不知当年是谁生了儿子挨个跑各家炫耀,如今竟羡慕起别人家儿子起来。
白清恒淡然道,“在下已有意中人。”
方天正一愣,想起了前几年江湖上的传言,自知失言,“喝酒喝酒。”
“今日此景老夫想起一人。”席中又有人出声道,“昔日赫赫有名的鬼医,可惜啊,若是他在……”
方天正见有人大煞风景,不禁微微蹙眉,只不过这搅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的老寿星星辰子,他扫了老头一眼,拍着白清恒的肩打岔道,“白贤侄可有想过来武林盟中做事?”
众人竖起耳朵,假装自己在认真尝菜,江湖早有传言方天正在寻找接班人,今天莫不成能见证下一任盟主的诞生?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白清恒身上,只见他缓缓举起酒杯啜了一口神色平静,“若是从前,白某一定毫不推辞,只是这两年心境大变恐怕难以胜任。”
方天正呵呵笑道,“剿灭药王谷,揭露段天星,白贤侄厥功至伟何必谦虚。”
白清恒目光幽深,他低下头用手指轻抚腰间的药瓶,“太累了。”步步为营机关算尽,最终又换得什么?
方天正脸色一沉,“先是萧贤侄和明贤侄,又是你,哎这武林盟难道真的后继无人?”
星辰子见气氛陡然沉重,忙不迭打起圆场,“今日不谈武林事务,大家喝汤,这鸡汤可是用上好老山参熬的,快尝尝。”
众人看那鸡肉饱满紧实,山参根须虬结,暗道这老头子这是下了血本,又想到自己送的寿礼更是肉痛,这吃的都是自己的钱呐。
白清恒喝了一口自己那碗汤,顿时被怪味呛了一下,忍不住撇过头咳嗽起来。
“白贤侄,喝不惯啊?”星辰子伸出头殷切关怀道,“这碗汤很补的,让人特意做的,都要喝完哦。”然后他用慈祥的目光硬逼着白清恒把一整碗汤都喝了下去,莫了还体贴地劝对方把肉都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