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娜性子急,又学过一些本事,当即飞身踹向三首骑着的战马。
三首勒着缰绳往后退了退。
萨娜一脚踩空,顿时往前摔了出去。
跟在萨娜身侧的婢女急忙上前去抚,人还未起,三首的鞭子便要朝着萨娜的后背打下来。
两位婢女着急,纷纷抱住萨娜,惊叫出声。
意料中的马鞭并未落下。
萨娜转过身,只见身前站着个沈常安,长发被寒风吹得微微起伏,那打下来的马鞭,竟是被稳稳地握在手中。
沈常安一双眉眼带着血性,说话时不瘟不火,可言谈间却让人冷不丁地打个寒战。
“阿古勒还未回营,三首就这么急不可耐地动手,不怕兵变吗?”他压着嗓音,“四首虽不在,可这军营里还有我沈常安,只要我一声令下,众将士皆听我号令。”
他看了眼三首带来的人:“莫不是三首觉得,今日带来的这半支军队,能敌得过我身后的千军万马?”
三首恼怒地将马鞭收回,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常安:“伽兰奴隶,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沈常安脊柱坚韧:“你杀得了吗?”
三首脸色难看,手握战刀,看样子,当真是气得不轻。
好在身侧的谋士小声提醒,只道这阿古勒军队还未收到首领战死的消息,军心未乱,不好太过急躁。
萨娜被婢女们扶起来站稳,想上前,却见沈常安站在身前,明明病弱却又强韧得好似个将军。
就在她暗松口气时,忽听另一道声音自三首军队后传来。
“他杀不了,我可以。”
另一支军队士气高涨地越过三首,将士们皆拿着出鞘的战刀,以至三首的军队纷纷为其让出条路。
领主冷着脸,满身杀气,望向沈常安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刀下亡魂。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到了伽兰的阿古勒:“这里的小玩意儿确实比西麟多,帮我带一些给沈常安。”
子穹抱着一堆礼物:“首领,咱们不是来找你喜欢的人吗?怎么尽想着沈先生……”
阿古勒:“我只是顺便。”
同样抱着礼物的阿珂:“顺便来找人。”
救人(四)
沈常安该杀,从被边境抓来的那日就该被一刀斩了,能留到今日,就是阿古勒昏庸无道。
领主垂着眉眼,骑在马上居高临下。
不过片刻,他忽地将目光转向三首:“二弟今日好威风,阿古勒在伽兰死于非命,你不与我禀告,却急匆匆地跑来这儿收营,是当真不把我这个领主放在眼里?”
三首愣了片刻,阿古勒去世的消息,是叛变的探子回来告知,按理领主不可能这么快知道。
“有意思,说什么兄弟情深。”三首环顾了一圈站在身侧的几位心腹和谋士,“原是早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领主嗤了声:“笑话,你管不住身边人,与我有何干系?三首今日抢着来收队,看来是真打算与我断了同胞之情?”
三首笑道:“领主说这话不觉得可笑?你若真在乎同胞之情,又怎会让三弟去边境送死,自己却躲在西麟占尽好处?之后,又怎会夺我公主,断我后路?口口声声手足同胞,不过是还有利用价值。究竟是谁断了同胞之情?”
他把玩着腰间战刀:“我贪狼虽不是个聪慧之人,可领主也不用次次当我蠢材!”
贪狼身侧的谋士反应倒快,他看了看站在两军之间的沈常安,顿时猜到了七八。想上前劝阻,却已难再被信任。
让阿古勒死在伽兰是他献的计,如今领主提前知晓,又扬言没管住身边人,如此一来,三首第一个怀疑的便是他!
“三首。”谋士穿着薄皮袄,身形单薄,他急忙拱手辩驳,“此事有蹊跷,三首切不可冲动。阿古勒死得突然,尸身还未寻回,若是其中有诈,怕是这沈常安……”
三首鄙夷地看着他:“不可冲动?”
确信阿古勒已死来此收队,打铁要趁热莫要被领主抢先,这是谋士与他说的。如今人来了,领主不仅知道,还要与他对抗。到了这个节骨眼儿,现在倒是劝他不可冲动!
谋士心惊低头,急着辩驳:“三首曾救我阿妈与水火,我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此生定誓死效忠绝不背叛!三首,请相信我,此事绝对有诈,想来定是那沈常安搞的鬼!”
谋士的说话声不小,不光三首能听见,领主和沈常安皆能听到。
怕三首对他失信,忙转过头对沈常安道:“阿古勒在这种时候孤身跑去伽兰,本就凶险万分,你身为谋士却并未劝阻,这本就蹊跷。我不信三首的军营里没有阿古勒的眼线,他定是已经提前知道,所以故意放出消息,好让三首与领主内斗,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三首拧眉,摇摆不定地看向沈常安。
沈常安轻笑,摇了摇头:“拉玛谋士可真会栽赃。想出计谋算计阿古勒的是你,说阿古勒已经死在伽兰的也是你。如今二首抢着收队,你为了明哲保身,竟是变成条疯狗胡乱咬人。是怕说慢了,让三首得知你已叛变?”
他无奈长叹:“哎呀,这草原中人人都生了颗七窍玲珑心,你真当三首是个榆木脑袋?”
站在沈常安身后的萨娜忍不住笑出声,这沈常安骂起人来,可真会挑时候。
“你找死!”
三首的心腹听不得谩骂,作势要上前斩了沈常安,却被领主的得力干将横刀拦截。
领主虽看不惯沈常安,可眼下这人说的话却是一下将他点醒。
“让他继续说,说说三首是怎么算计的阿古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