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模样,孟南溪愣了一瞬,很快明白过来,起身将她扶起:“在王府我们不兴这个。”
她道:“大婚之日拜过我便是我的儿媳,不必在成婚第一日就早早起来敬茶请安,也是怪我,昨日太忙,忘了与你说。”
传闻,孟南溪未出阁前是京中贵女楷模,最是注重礼仪规矩,怎么今日会说出这般言语。
谢谭幽疑惑却没有多说,只道:“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又如何能怪母妃。”
从未与孟南溪更深层的接触,拿不准,她还是按照漓国成婚后的礼仪规矩来,给她敬了茶,温声唤了她母妃。
孟南溪伸手接过茶盏,轻抿一口,眸底笑意越发深,放下茶杯才伸手又将她扶起,“留在这与我一同用膳吧,阿恒也快回来了。”
“好。”
“不必拘谨,在我心中你与阿恒是一样的,我亦是会护着你的。”孟南溪道:“可别把我当作恶婆母。”
谢谭幽一怔,似是没想到孟南溪会这样与她说,二人相处,看她笑容很是温和,待她也是真诚,她心下也是暖暖的,笑了笑:“多谢母妃。”
“我们是家人,不谈谢字。”孟南溪轻轻拉过她手心:“这般瘦弱,可要好好吃饭,待一会我将府中婢女都唤来,你挑几个看的顺眼的。”
燕恒院落连个嬷嬷都没有何况婢女,身边一直都是黑风黑云,黑云给了谢谭幽,现在又只剩下黑风了。
谢谭幽住进去,饮食起居总不能随随便便,两个婢女亦是不够用。
“好。”谢谭幽也没拒绝,许久没有感受到过如母亲般的关怀,她很喜欢孟南溪。
二人在桌边坐下,没一会,庄嬷嬷便打帘进来:“老王妃,王妃,王爷回来了。”
“今日倒是早。”孟南溪轻笑。
“王爷上交了兵权,没有陛下旨意,也不用再去军营,自然都是下了朝就回府的。”庄嬷嬷道:“也不用像有些时候去军营两三日才回来。”
之前有风声传出燕恒上交了兵权时,谢谭幽就知晓了,又从温凛口中得知孟南溪被云崇下了药,是以,她一直以为燕恒上交兵权与这个有关,可看孟南溪与她身边嬷嬷谈到这个时眸底的深深笑意,倒不像是因为此。
“他为何上交兵权?”谢谭幽出声询问。
孟南溪唇角笑溪微潋:“你不知?”
谢谭幽摇头。
孟南溪看了眼庄嬷嬷,长叹一声,说的意味深长:“那等会,你亲自问问他。”
燕恒抬脚进来,就见谢谭幽与孟南溪已经坐在桌边等着他,他唤了声母妃才在一旁坐下。
谢谭幽见到燕恒,心头一跳,脸颊又开始发热,不记得昨夜之后发生什么,只是现在细想,便知那身婚袍定是燕恒给她裹上的,扯下来时,她还瞧见了婚袍之上的图案。
太过久远,一直认不出,是盯了好久好久,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那不就是幼时的她吗。
大大的眼睛,神情娇俏又顽皮,是十三岁以前的她。
燕恒竟直接将这般模样以针线绣到婚袍之上,那种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不是繁华金贵的纹路,就只是她,不惊是假的,心头没跟着一下又一下的快速跳动,更是假的。
少女之心人之有,被人这般明目张胆,以刺绣将自己面容穿在身上,惹众人见,像是在昭告众人,娶她之心单纯,不为其他,只为这个人。
“吃饭。”燕恒往谢谭幽碗里夹了一块肉,嗓音幽幽:“看我不能饱腹。”
“……”
谢谭幽被燕恒这句话整的心口一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入,抓起筷子便埋头吃饭,整个过程都不敢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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