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泽朝着对面的江远舟扬了下巴,“这我就不跟你争了。”
他拍过薄易的肩膀,“小易易,你敷衍不认识的人还行,你穿开裆裤的模样我都见过,你能说出这种话八成都是原封不动照搬你哥的。”
在他们眼中,薄易这种只知道跟着他们吃喝玩乐的少爷,哪里会关心公司发展的事儿。他只要不作死和他哥争家产,拿着股份分红基本上一世无忧。
陆亦泽对他摆摆手,“不说就拉倒,我还以为有薄爷子这个老将军坐镇的家族不会存在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薄易垂着眼皮看牌,说了一半的原因,没人相信他,关他什么事,拿起桌上的扑克就开始洗牌:“哎,说那些做什么,韩清坐我哥位置,继续打牌!看谁今天输得多。”
陆亦泽啧了声,“你哥这个老干部都走了,这还打什么牌啊。”
对他轻佻的眨眼,拿过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同时抽过薄易手中的一张牌。
指尖抵着红桃q的一角在桌面旋转,红与暗交织,纸醉金迷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等着
江屿眠整个身子都蜷在座椅里,脑袋一点一点的,“我跟你说,我老公是淮市首富!”
老公,老公,老公,江屿眠说了一路的老公了,唐芸耳朵都都起茧子了。
唐芸敷衍过去,“是是是,你老公首富。”
把车停在了路边,捣鼓着手机导航,“你家在哪里?”
之前她都是直接去电影学院门口接的江屿眠,最近一个月他毕业了,也不知道江屿眠现在在哪里租房子。
每次见他都是打车或者地铁到剧组。
江屿眠没回她,唐芸转头就见他捂着嘴,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胸口也开始起伏,一副反胃的模样,要吐的节奏。
“祖宗,别吐我车里。”唐芸刹了车,手忙脚乱的脱下他身上的安全带,迅速下了车把人从副驾拖出来。
江屿眠也知道不能毁了唐芸的车,下了车才蹲在马路边对着下水道口大吐特吐。
唐芸拍着他后背,等他吐完,把人扶在路边长椅坐下,环顾四周,只有对面马路才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叮嘱道;“我去给你买水啊,别乱跑。”
江屿眠接着唐芸递给他的湿纸巾擦嘴,糊涂的脑袋对着唐芸点头。
唐芸一走,江屿眠就像是没了家长监管的小孩,偷摸掏出手机,给微信置顶的人连发了好几条语音以及自己的定位。
晕乎的江屿眠捧着手机,傻愣愣的盯着对话框笑,那个黑漆漆的头像和自己纯白的头像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消息发出没过多久,对方回了。
言;【在原地等着】
唐芸一直没回来,他就在一旁的长椅躺着,和醉酒的流浪汉一个姿势,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突然眼前传来刺目的光亮,晃的他眼睛都睁不开,手臂遮在眼皮上。
待车的前照灯熄灭后,江屿眠眼睛适应了,眼前也还是冒着光斑,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下了车,身形堪比模特。
江屿眠脑袋停滞几秒思考后,突然傻乐的对着来人挥手,“老公,你来了!”
薄执言径直走到江屿眠面前,他笑嘻嘻的展开手臂,撒娇道,“老公抱。”
那句嗔怪的老公,听得薄执言眼神幽深,从长椅抱起江屿眠,后者双臂直接圈在他的脖子上,人脑袋蹭着他脖子,毛茸茸的很乖。
薄执言托在他的屁股抱稳,“为什么喝这么多?”
江屿眠双腿都攀附在男人腰上,下身不安分的乱动,“高兴啊。我老公有女朋友了。”
薄执言微愣,短暂的思索了一下这句话里的信息量,笑着拍打醉鬼的屁股,“老实点。我哪里有什么女朋友,我只有你这只小狐狸。”
挨打了的江屿眠老实了,脑袋耷拉在男人的肩膀,闷闷不乐说:“哦。”
薄执言抱着人坐进车里,江屿眠又开始作妖,跨坐在他身上,把他衣领从西服里抽出在手上缠绕两圈,用了力一拽,对视着身前的人,认真说:“你长得好像我初恋啊!我跟你说,我马上要和我老公离婚了,我拿钱包养你。”
前面的助理陈白听到这里就知道接下来不是自己能够接触的内容,内心替江屿眠捏了一把冷汗,同时自觉将挡板升起来。
薄执言面色一沉,“江屿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江屿也没真敢用力扯领带,虚张声势的瞪着他,“别仗着有我初恋几分姿色就蹬鼻子上脸,你敢打我,我老公就会打你。”
薄执言要被他气笑了,一喝醉初恋就冒出来了,“都要离婚了,你老公还管你吗。”
江屿眠突然就蔫掉了,手里的领带也松开了,哑声说:“不会。”
脑袋颓废的垂着,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伤心的。薄执言见不得他伤心,扣着江屿眠的脑袋靠在自己身上:“你老公不会和你离婚的,真不知道你这个小脑瓜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江屿眠无力的贴在男人身上,“他会的,我悄悄告诉你,他出轨了”
薄执言不知道江屿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上半年在北美忙的不可开交,怎么可能有心思搞其他,何况他只有江屿眠一个人,“江屿眠,你倒是说说你老公怎么出轨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声,回应他的是江屿眠的呼吸,温热的气息透过薄凉的衬衫,薄执言呼吸变重,也只能无奈的抱着身上人叹了口气。
寂静的夜,道路两侧缤纷的酒吧投射发出绚烂的霓虹,街道上偶尔划过三三两两抑郁状忧愁的青年,彻夜透亮的淮市从不缺夜不眠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