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没敢再说话,总觉得如今的沈舒意莫名的让她惧怕。
她根本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红缨一路跟在沈舒意身后,不敢说话。
此刻,天色微暗,夕阳西下,整座佛寺都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暖色的光影笼罩在主仆二人身上,多了些暖意。
沈舒意温声道:“你父亲是哪里人?”
红缨愣了一瞬,下意识道:“是京城外的莘庄人。”
沈舒意颔:“倒是不远,他此前可找过你?”
一提这个,红缨的眼泪便又落了下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小时候我们家里虽然穷,但我爹一向能干,只是后来染上了赌瘾,才彻底像变了个人!”
“若是我手里的还有银子,我倒也愿意帮他一帮,可如今……”
一说起来,红缨的话便多了不少,那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倒好像所言所说,皆是真的,半点也难让人产生怀疑。
沈舒意耐心的听着,听她提起小时候父女俩的趣事,还会偶尔问上两句。
大概一刻钟后,红缨带着沈舒意停在佛寺后院一处不常用的柴房门前。
房子平素基本都是堆放些杂物,里面还有一些干柴,到处都挂着灰,墙上结着蜘蛛网,看起来许久没人来过。
沈舒意只觉得,红缨能找到这么个地方,还真不容易。
“我爹还没到……”
红缨话音才落,一阵脚步声便在门外响起,红缨转头看过去,神色间露出一抹不安:“来了。”
沈舒意抬眸看去,一个穿着粗布麻衫的中年男人,皱着眉头跨进柴房。
男人眉头上的皱纹很深,宛若刀刻,肤色黝黑亮,脊背微微佝偻,一张脸上布满了风吹日晒的痕迹。
“银子带来了吗?她是谁!”男人一见红缨,便厉声开口,随后注意到一旁的沈舒意,拧起眉头,多了些凶狠和不安。
红缨见着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这是我们府上的二小姐,我的卖身契在沈府,早已同你没有瓜葛,你若是再纠缠不休,我们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红缨见沈舒意没开口,壮着胆子说话。
男人脸上多了几分谄媚:“小姐?小姐来了好啊,你们小姐是不是打算替你出钱?若是拿不出这笔钱,我回头就把那个赔钱货卖了!”
红缨怒声道:“你不要太过分!”
沈舒意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半晌,才道:“你要多少?”
一听这话,男人脸上多了些喜色:“不多,三百两足矣,小姐替红缨把这钱交了,回头我把家里那个赔钱货也一并给您送来。”
沈舒意淡声道:“钱我没有,可红缨是沈府的奴婢,你若再敢纠缠于她,我只能报官。”
男人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做出一副无赖状:“报官?报官好啊,我倒是要让人看看,我好端端的女儿卖给你们,你们不仅把人放在佛寺,还非打即骂,弄的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
“你们沈府苛待下人,官老爷管还是不管!”
红缨打量了一番沈舒意的神色,随即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姐和沈家从来没有苛待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