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位前的人终于散去,章小玉一屁股坐在了摞在一起的大烟花上面,捶着酸软的小腿。
“一个小年夜,就忙成这样。我说王老板啊,你这里是不是再加一个人呢?”
王永恒又累又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眼巴巴地看着章小玉,问道:“媳妇儿,你那包里,应该有吃的吧?可饿死我了!”
章小玉就很无语,自己不是来送饭的么,怎么就给忘了?
王永恒打开饭盒,拿起勺子,狠狠挖了一大勺蛋炒饭送到嘴里。
虽然饭菜已经冷透了,可是他却吃得香甜。
所幸房里备有热水壶和水杯,章小玉打了一杯热水,递给吃得狼吞虎咽的男人。
三下两下把一大盒饭吃了个精光,又喝了一杯热水,王永恒笑得一脸满足,傻呵呵地说道:“小玉,你做的饭可真香啊!”
刚吃完饭,王永恒挂在腰带上的bp机,就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他擦擦嘴角,一边看bp机上的号码,一边跑到就近的公用电话亭,按照屏幕上的号码,拨打回去。
就这么会儿功夫,章小玉又卖了几个小烟花。
打完电话,王永恒回来说道:“小玉,我得给地雷他们送货去,这里你给盯一会儿。”
正忙着给一个小男孩数窜天猴,章小玉头都不抬,只对他摆摆手。
王永恒歉意地看着忙碌的妻子,说道:“就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从后院推出辆二手三轮车,把一箱箱爆竹搬上去,王永恒又叮嘱了章小玉几句,就骑上三轮车,匆匆走了。
闷头又忙活了好一会儿,再空闲下来,她这才注意到,整条街已经没多少人了,时间到了八点多。
腊月的风,那真是透骨寒。
整条街,只有他们这个摊子灯光明亮。零星的几个商铺,都已经打烊了。
夜风吹过,分外凄凉。刚才那热闹场面,仿佛就像一场梦。
小街拐角,路灯暗影里,打火机的火苗燃起幽暗的光,很快,三只香烟燃起明明灭灭的火光。
“诶,不对啊。”男人的声音有些不耐烦,问着身旁的鲍鲲鹏:“小鲍,你不是说,看摊的是个男的,怎么换成了个姑娘?”
鲍鲲鹏点头哈腰地说道:“那女的,就是害我爸进监狱那家人的闺女。猴爷,别看她是个女的,可是坏透膛了。”
孙建设喝得眼珠子通红,满身酒气,他狠狠吸了一口香烟,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吐出个烟圈儿,说道:“道上的规矩,不跟娘儿们动手,这事,明儿再说吧。”
自从前几天,偶然在学院街看到王永恒,鲍鲲鹏就留意上了。
在附近打听了一下,得知章家女婿要在春节期间卖花炮,他就起了坏心思。
都是因为章云泽,原本仕途一片光明的父亲,锒铛入狱。他们鲍家从干部家庭一落千丈,直接搬去了棚户区蜗居。
此仇不报,鲍鲲鹏不甘心啊!
因为自己认识几个道上的小角色,他花了不少钱,找到了绰号叫海西小八的混子,搭上了学院街的地头蛇——猴爷。
没想到,这位猴爷,破规矩这么多!
鲍鲲鹏好不容易忍到今天,哪儿能轻易放弃,谄笑着说道:“别呀猴爷,今儿是他们开业第一天,要是不给点教训,以后怎么拿捏他们?”
说完,他用胳膊碰了碰身边的小八,无声请求他为自己说句话。
“猴爷,小鲍一家子,可被这姓章的给坑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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