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在南厦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她自然也是知道城中村的,里面的人大多出身贫穷,且素质也不是很高。
可眼前这个站在温槿身边的男人剑眉星宇,气质凛冽正气,完全看不出是城中村出身的。
陈秀韵刚想提醒丈夫是不是记错了,就听得男人开口,应了一声“是”。
“我就说嘛,看你小子挺脸熟,我还记得以前你——”
朱志满心直口快,想说以前老是在派出所里看见你和你爸闹得不愉快过来,结果一侧手臂忽然被陈秀韵掐了一下,他重重咳嗽一声,“你,你现在是在……”
“在京市公安局里工作。”
靳桉沉声回答。
朱志满神色微怔。
其实方才看着靳桉擒拿的姿势他就琢磨出来一点,只不过不太敢确定,现在得到了本人的肯定,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
没想到当年那个一身硬骨、眼神冷漠凶恶,三天两头就和父亲打得头破血流的野小子,竟然成长为了一名人民警察。
小子还挺不错。
他在心底称赞了句。
陈秀韵心下也颇多感慨。
为人师表,最欣慰的事情就是看见自己的学生在喜欢的领域发光发热。如今来看,当年她的选择没有错,当年那个只敢背着父母偷偷参加竞赛的女孩已经实现了自己真正的梦想。
看着站在面前笑意盈盈的温槿,身旁也已经有了能与之比肩携手的男人,陈秀韵笑了起来。
她想,这或许就是当教师的意义吧。
虽然陈秀韵早已经被调到其他城市工作,但和丈夫还是会在过年的时候回来南厦待一两天。
此时和曾经的学生碰上,四人再并肩走着聊了一会儿天。
聊彼此的近况,聊这些年来发生过的一些事情。
陈秀韵忽然想起:“现在工作也稳定下来了,在京市也买好了房子,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领证呢?”
她轻笑,“要是结婚的话,可别忘了邀请你陈老师啊,虽然重点高中教学压力大,但参加婚礼这点时间你陈老师还是有的。”
听完陈秀韵的话,温槿顿了一下。
刚才陈秀韵问她和靳桉认识多久了,她回答的是八年了,让陈秀韵误以为他和靳桉已经谈了八年的恋爱,只不过在京市忙于奔波工作定不下来,所以才没着急结婚。
所以现在在陈秀韵眼底,现在他们已经稳定了下来,自然也就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不过……
温槿眼神闪了闪。
其实要说真正在一起,两人相处的时间其实还只有一年不到。
结婚和谈恋爱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结婚意味着责任、担当、延续。
意味着你会和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组成一个新的家庭,社会关系紧紧相联系在一起,至此后余生,你的生活都将与他息息相关。
她想起来在本科阶段认识的一位室友,当时口口称道自己是不婚主义,结果还是她们寝室最早结婚的一位。
后来大家在室友婚礼那天调侃起,那位室友才笑着说了句,遇上她爱人那一瞬间,她才发现自己其实不是不婚主义,而是幸福主义。
有的人相处多年仍旧摸不清内心,有的人,只需要一眼,就能确定他就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
对她而言,靳桉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