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白没法儿生气,恶狠狠掐了把他的脸,他没收着力气,维达尔那张冷淡端庄的脸顿时多了道红痕,像是雪地里绽放的红梅。
没想到维达尔在原地,只专注地看着他,看起来傻乎乎的。
江屿白被看的有些受不了,扫他一眼:“掐傻了?”
维达尔眨眨眼睛:“我以为你还要掐另一边。”
像只乖乖等着主人蹂躏的大猫。
不得不承认,江屿白被萌到了一下。
更别说维达尔还低头把那半边脸凑了过去,似乎在鼓励他伸手再掐一把。
“傻子吧你?”江屿白果然还是没能忍住,又掐了他的脸,这回力气收了很多,“一边去。”
维达尔心情颇好地站直身子。
瓦尔特抱着刚刚插好花的花瓶,无意间看到那边亲昵的两人。
砰!花瓶被他猛地摔碎,碎片与残留的水散落一地,他胸膛剧烈起伏,身边的佣人没人敢说话。
许久他才慢慢恢复平静:“都看着我干嘛?”
侍从犹豫片刻,上前一步:“您要我们做什么?”
瓦尔斯特冷笑一声:“呵。”
喝了没几杯酒,他们被请去冷泉间,石子砌成的冷泉中央栽了几朵造型奇特的花,装修高级,与前厅的氛围不同,整个包间装潢幽静典雅。
喝到中途,维达尔起身离席,他的袖子被托盘里的酒水打湿了,找了酒馆侍从换衣服。
瓦尔斯特目光微动,他身后的侍从立刻跟着出门。
两个侍从带着维达尔七拐八拐,一直走到院子里,侍从说:“酒馆里房间很多,您换好衣服告诉我们一声。”
前面的佣人打开门,点燃里面的烛火:“就是这里。”
等到维达尔进门,他们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便离开。
房间角落,深红色的魔法阵散发着幽光。
维达尔换了衣服在开门时果然打不开。这里被布下了阵法,只进不出。维达尔观察了下四周,将一道光元素打进魔法阵中,那道魔法阵扭曲了一下,似乎能听见凶兽在里面咆哮,片刻又安静下来。
他已经猜到是谁动的手了。
另一边。
周围的人似乎少了许多,江屿白喝了两口瓦尔斯特倒的酒,这种酒初尝很甜,余韵却很悠长,两口下肚,有些发晕。
江屿白揉了揉额头,忽然发现手脚慢慢爬上黑色的魔气,那魔气诡异的很,他只觉得被触碰到地方一阵麻意,体内的魔气调动不了半分,每每运转魔力时,像是凭空流到另一个地方,就是无法施展。
他皱眉,看着瓦尔斯特仍旧无辜的表情,不妙的感觉弥漫上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瓦尔斯特喃喃道:“您怎么连生气都这么好看?别担心,我不会伤害您,我会让你一直保持最完美的状态!”
他抬手摘下江屿白一直戴着的面罩,看着心爱的始祖属于血族冰冷苍白的面孔被深黑色的魔力缠住,黑色发丝凌乱糅杂在额前,过分精致的面孔再加上那双凌厉的眼,让他分外具有攻击性。
这样一个美丽、强大的存在,如今被他掌握在手里。
只是想想,瓦尔斯特就觉得浑身在颤抖——是激动。
“我被您的诅咒缠了这么多年,诅咒一遍遍击溃我的肉体、折磨我的灵魂,每一次重生,我的血与肉都在撕扯着缝合,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醒来了。无数次分裂与重组,我的身体竟然窥探到您诅咒中的奥妙,从而短暂约束了您!”瓦尔斯特抬起了重伤未愈、缠满绷带的胳膊,又哭又笑,“终于不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了。”
——尽管只是暂时的。
说到激动时,瓦尔斯特甚至想亲手触摸他的脸:“您真美,您是苏醒的神明,我做您最诚恳的信徒不好吗?”
江屿白偏头躲开他的手,四下寻找一番,只见冷泉间的客人大多被遣散,如今只剩下他手下的侍卫:“你把维达尔怎么样了?”
瓦尔斯特脸色倏地阴沉下来,他抓住江屿白肩膀,止不住冒酸水:“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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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所那服务员早在给他们引路时就在维达尔身上留了点魔法连接水镜,换完班他赶紧就跟过来了,见他们进这酒馆顿时觉得十拿九稳。这家酒馆人多、热闹,治安一般,老板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方便他们下手。
他们来的比较早,压根儿不知道前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几道人影将裹着袍子的人带到后院,连忙跟了上去。
服务员东看西看,停在后院里的杂物间前:“我告诉你,肯定就是这儿!我当时亲眼看他进的这个房间,门窗还被人封死,估计是得罪了人,反而让我们捡了便宜!”
“这门你能撬开吗?”另一人迟疑,“我看带着他们进来的那人似乎不简单,周围那么多侍从,关系看着这么好,你确定要得罪他吗?”
“这你懂什么?要是他们关系真的好,就不会把人反锁在这儿了,我们进去把他绑走,不也是在救他吗?”服务员拿起一边的锄头,直接将门锁砸了个稀烂。他往里面探头望去,光线很暗,靠近床铺的地方有红色的微光。
他朋友搓了搓胳膊:“我怎么觉得这么诡异?人呢?”
“能跑到哪儿去,我看门窗都是完好的。”服务员直奔那光亮处而去,“找,他一定是藏起来了。”
他几乎是以最快速度冲过去,一把掀开那被子。昏暗的光线里,被子底下魔法阵猩红的一角被触动,黑沉的魔气瞬间将服务员裹了进去,整个人被魔气疯狂挤压,骨头咯吱作响,地上滴滴答答流下一滩血水,一个活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