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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党>穿成乖软夫郎的农家书生by木风雨 > 第49节(第1页)

第49节(第1页)

学子们冷不丁看到这算术题,纷纷都傻眼了,一时之间,学斋里闹哄哄的,犹如身在集市。

夫子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板着脸,冷声呵斥道,“肃静!”。

学子们立时不敢再出声,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脸上皆是绝望。

谢见君还能稳得住,他早先听说当今圣上要扶持农桑,意图恢复算学,如今见山长所出的两道策论题目都与农桑有关,且又单独列了一道算术,想来传言并非是空穴来风。

他铺平考卷,先将这四书题和五经题答完,才仔细琢磨起面前的这道算术题。

今有池方一丈,葭生其中央,出水一尺,引葭赴岸,适与齐,问水深葭长各几何?

他大致能理解其中意思,这是一个边长为一丈的四方池塘,池塘中央生长着一簇芦苇,已知目前芦苇长出水面的部分为一尺,若是将芦苇引到池塘岸边,其长度,恰巧可以与水岸齐接,现下便是要求他们清算出这芦苇和水深各为多少。

其实,如若以后世的计算方法来看,只须得在纸上画图列抛物线,标注其中几个点,便能将这两个数值算出来,但现下他毕竟身处在不算发达的古代,故而也只能在心里默算,而后再用如今能看懂的文字将其转换过来,这着实费了他不少的功夫。

安静的考场里冷不丁响起几声懒洋洋的咳嗽声,谢见君下笔一顿,余光向后撇去,是坐在他斜后方的常修然,正拿笔杵了杵同他并排坐着的时良的后背。

时良被戳得皱了皱眉头,一时没有动作。

“干什么呢!”,监考的夫子大喝一声。

“夫子,我没干什么呐,我就是嗓子不舒服,咳嗽两声罢了,您不让说话,我能憋得住,可您若是不让咳嗽,那我可真憋不住了。”,常修然后背靠在椅子上,一脸的无辜模样,说出的话,却是能把人气死。

那夫子有些怵他,又的确没瞧着什么异常,悻悻然拂袖离去。

常修然撇着嘴“啧”了一声,一脚踢上时良的椅子,“快点!”。

声音虽小,但谢见君离得近,听得清清楚楚,这常修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服了时良,想让他给自己传答案。

他抬眸看了眼站在门口处的夫子,踢凳子的声音虽说引起了那夫子的注意,但他也只是瞪了常修然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谢见君敛回眸光,继续低着头誊抄考卷上的题目。

半晌,

忽而一声怒呵,铺天盖地地砸下来,连谢见君下笔都抖了三分。

他循声望去,是不知何时摸过来查看小考的山长,正死死盯着他左侧的时良。

时良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第58章

山长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时良跟前,“拿出来!”。

原是专心攻克那道算术题的考生们纷纷抬眸,题也不答了,都抻着脖子瞧热闹。

“把手里东西拿出来!”,山长厉声呵斥道,他方才看见时良从衣袖里掏出来一抹白色,神色踌躇,一瞧就心里有鬼,怕是自己带了小抄进来想要作弊。

衢州学府的学规中可是规定得明明白白,凡考试作弊者,皆以开除处理,终身不得再录取,居然还有学子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

“山、山长。”,时良脸色煞白,磕磕绊绊地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涔涔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案桌上,他不得已抬袖擦了擦汗。

“把你作弊的小抄,给我拿出来!别想蒙骗过去,我都看见了!”,山长眉头紧拧,语气愈发凛冽。

“山长,我没有作弊,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作弊!”,时良忙替自己辩解道,这作弊的帽子一旦盖下来,他这辈子就完了。

“那你方才是在做什么?”,山长冷声质问,见时良垂眸怎么也不肯开口,他又转头看向谢见君,“你离他最是相近,你来说,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其实早先常修然给扔时良纸团时,谢见君就已经瞧见了。

大抵是那常修然等得不耐烦,踢凳子又不见时良回应,便想着催促一二。

他在答题卷上誊抄算术题时,时良正往这个被丢过来的纸团上写东西。

但是。。。

谢见君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斜后方懒懒散散靠在椅背上,一脸事不关己的常修然,若是时良这会儿把纸条拿出来,怕是能借由这个机会,向山长说明所谓作弊的真相,坐实常修然和赵瑾霸凌他一事,那纸条上定是能分辨出常修然的字体。

他张了张口,盘算着要不要顺水推舟,侧面提醒一下山长那常修然有异,但话临到嘴边,他又兀自有些犹豫,担心自己倘若把握不好分寸,必定会引火上身。

余光中却见时良极其轻微地冲他摇了摇头,眸光中满是急切的恳求。

可让他更为诧异的是,时良在情急之下,借由擦汗的动作,竟是将写满字的纸团塞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谢见君轻叹一口气,罢了。

他微微躬身,向山长拱手作揖,“学生只专注于面前的算术题,不曾分神于旁的东西。”。

山长一时无言,打眼瞥见谢见君面前的考卷上,正有誊抄了一半的答案,便挥挥手,让他坐下了。

“山长,我没有作弊,我、我就是饿了,偷摸吃了点饼子。”,时良猛地咽了下口水,随后连忙颤颤地从衣袖中,掏出半个已然捏碎的白面饼子,递于山长面前。

这白面饼子是时良一直装在身上的,他气血虚,时不时便眼前发晕,每每发作,只稍稍吃上点东西,歇息片刻便能缓过劲来。

随堂授课的夫子自是知道,当下见那掰碎的饼子,便立时上前凑到山长身边,同他耳语道,“山长,该学生体弱,常有晕眩之事,故而带些吃食,我等上课的夫子都了解他的情况,想来小考时定是那晕眩发作,才不得以如此失礼,还望山长莫要怪罪于他。”。

山长半信半疑地扫过时良,时良咬紧了牙关故作镇定,不敢让山长瞧出自己有半点的异样。

半刻,山长淡淡开口,“即使如此,那便好生作答,你在小考中吃东西,有辱圣贤,若是答完,可提早交卷,别误了自个儿身子。”。

“谢山长体谅。”,时良拱手道,他神色无异地坐下,执笔的手微微发抖,无人看见之处,他拳头紧攥,指甲已然深钳进了肉里。

然则整个过程,常修然就像一个局外人,连同其他几位考生,乐呵呵地抱臂,看着这场本该他才是主演的荒诞的戏。

谢见君心生不适,只觉得眼前一幕恶心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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